第三章(第3/4页)

“这一点我知道。我要你把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告诉我。”

罗杰斯摇摇头。

“我说不出来,先生。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麦克阿瑟将军说:

“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们来到这座岛上还不到一个星期,先生,我是说我和我妻子。他写信联系职业介绍所,雇用了我们,就是普莱茅斯那家‘女王职业介绍公司’。”

布洛尔点头表示他听说过这家公司。

“那家公司有些年头了。”他主动介绍。

瓦格雷夫问 :

“信还在吗?”

“你是指介绍所的信吗?没有了,先生。我没留着。”

“继续说吧。他们雇你来干活儿,按照你的话说,是写信雇的?”

“是的,先生。他在信上规定了我们要在哪一天到达,然后我们就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厨房里储存了很多食品,家里的装饰品也都是高级货,我们只需要把屋子打扫干净就行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先生。我们都是按照信上的指示办的。他让我们收拾好房间,准备迎接客人。昨天下午,欧文先生来信说,他和他夫人临时有事不能来了,让我们尽量招待好客人。他把晚饭、咖啡之类的事都做了详细说明,并安排我们放唱片。”

法官厉声问 :

“那封信一定还在吧?”

“还在,先生。在这里。”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法官把信接了过来。

“嗯,”他说,“落款地址是丽兹饭店。信上的字是用打字机敲上去的。”

布洛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说:

“让我看看。”

他一把将信纸抽过去,把信的内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然后轻声说:

“用的是皇冠牌打字机,是新的一款,看不出什么问题。用的信纸是普通信纸。光从这些看,发现不了什么线索,没准儿会有指纹,但也很难说。”

瓦格雷夫突然刻意打量起他来。

安东尼·马斯顿站在布洛尔身旁探出头去看这封信。他说:

“签名真够花哨的。尤利克·诺尔曼·欧文。很特别。”

老法官微微一震,说:

“谢谢你,马斯顿先生。在你的提醒下,我注意到一个既有趣、又耐人寻味的问题。”

他把脖子伸得老长,环视周围的人,样子好像一只发怒的乌龟。他说:

“我觉得大家应该把手上的信息汇总一下,把各自对这幢房子主人的了解都说出来。”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们都是他的客人。我认为每个人都把自己被邀请来的经过说明白,这样做会好一些。”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接着,埃米莉·布伦特下定决心,开口了。

“整个事情的过程的确有些古怪,”她说,“我收到一封信,署名看不清楚,大概是一位我两三年前在某个避暑度假村见过的女人写来的。我猜她不是姓奥尔顿,就是姓奥利弗。我认识一个奥利弗夫人,也认识一位奥尔顿小姐,但我完全肯定,我从来没见过,也没有结交过任何叫欧文的人。”

瓦格雷夫法官问 :

“你带了那封信吗,布伦特小姐?”

“我带来了。这就去给你拿来。”

她离开房间,不到一分钟就把信拿来了。

法官看了信,然后说:

“我开始明白了……维拉小姐?”

维拉把她被欧文雇来当秘书的经过也讲了一遍。

法官说:

“马斯顿,你呢?”

安东尼答道:

“我收到的是电报。是我一个好朋友发来的,他的名字是巴杰尔·巴克莱。当时我觉得很意外,因为我以为这个老家伙已经搬到挪威去了,他这次却请我到这儿来玩。”

瓦格雷夫又点了点头,说:

“阿姆斯特朗医生呢?”

“我是应邀来出诊的。”

“明白了。你以前认识这家人吗?”

“不认识。信里面提到了我的一位同行。”

法官说:

“让信看上去更可信……当然,我估计你跟这位同行最近也没有什么来往吧?”

“这……嗯……还真没有。”

隆巴德一直盯着布洛尔,突然对他说:

“等等,我刚想起来——”

法官举起了一只手。

“等等!”

“我觉得——”

“隆巴德先生,我们一个个来。现在我们正在试图弄清楚大家今晚是怎么聚到这里来的。麦克阿瑟将军,你说说?”

将军捻着胡须,喃喃道:

“有人给我写了一封信——就是这个姓欧文的家伙写的——提到了我的一些老熟人,说他们也要来这儿。说这是一封便函,不够隆重,希望我别介意。信我没留着。”

瓦格雷夫说:

“隆巴德先生?”

隆巴德心乱如麻。说实话?还是继续瞒着他们?他拿定了主意。

“我也是一样,”他说,“收到一封信,邀请我来,还提起了我认识的朋友。肯定是上当了。信我给撕了。”

瓦格雷夫法官转向布洛尔,手指轻拍上嘴唇,语气礼貌得令人不 安。

他说:

“刚刚,我们大家经历了令人不安的指控。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对我们指名道姓地提出了具体的控诉。我们现在就来理一理思路。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个细节我很想先搞清楚: 在指控里提到的那些名字当中,有一个是威廉·亨利·布洛尔。据我所知,我们中间并没有一个人叫布洛尔,但是戴维斯的名字却没有提到过。这个问题,戴维斯先生,你打算怎么解释呢?”

布洛尔脸色一沉,说:

“真倒霉,被你给发现了。看来我必须承认我不姓戴维斯了!”

“那你是威廉·亨利·布洛尔?”

“没错。”

“我还要补充几点,”隆巴德说,“你到这儿来,不但用了假名,我还发现你是个一级骗子。你自称来自南非纳塔尔港,而我恰恰对南非和纳塔尔了如指掌。我敢发誓,你这辈子根本就没去过南非。”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向布洛尔,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安东尼·马斯顿向前跨了一步,走近布洛尔,双手不自觉地攥起来。

“行啊,你这个笨蛋,”他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布洛尔仰起脸,咬紧牙关。

“各位先生,你们误会了。”他说,“我带着证件呢,给你们看。我本来是刑事调查局的警察。现在在普莱茅斯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我是受了委托,来办公事的。”

瓦格雷夫法官先生问 :

“谁的委托?”

“欧文啊!欧文先生给我寄了一大笔钱作为酬金,让我装成普通客人来参加这次宴会。他把你们的名字都告诉我了,要我把你们每一个人都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