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传奇的列车(第2/3页)

这是一列超豪华列车,它把过去连接巴黎——威尼斯之间的辛普朗东方快车和往返于巴黎——伦敦之间的“金箭”号特快列车合二为一。

说起东方快车,无论从它的历史、它的传奇色彩,还是从它的风格、豪华程度以及规模,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列“传说中的列车”,它的全身无处不印刻着对过去的乡愁和怀念。作为连接欧洲和东方的列车,凡是嗜好旅行的人,没有谁不想一乘为快。这是一列唤起人们无限遐想的列车。

东方快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它的处女行始于1883年的10月4日,40名贵宾有幸乘坐了从斯特拉斯堡开出的第一列快车驶往伊斯坦布尔。列车运行初期,通过黑海时靠的是轮渡,1889年,巴黎至伊斯坦布尔的直达线路正式开通。进入20世纪后,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东方快车各停运了五年,但随后又都摆脱了战争的创伤恢复了运行。

战后,东方快车行驶在东西方之间的铁幕下从未间断过,然而由于航空业的发展大量乘客被航空公司抢走,1977年5月不得不被迫中止了运行。

这只曾经经历过多年战火翱翔在东西方之间的“不死鸟”似乎再也飞不起来了,然而,美国海运公司总裁詹姆斯·沙乌德凭借在蒙特卡洛拍卖场中标买下的李氏运输公司的餐车和卧铺车以及该公司保存在各地的车辆和曾在英国国内的金箭号上使用的普尔门塑客车,1982年3月开辟了威尼斯·辛普朗东方快车又恢复了运行。

东方快车不朽的生命究竟缘于何处?作为连接欧洲各国和东方的大动脉,毫无疑问它所发挥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上的作用是巨大的。众多的王公、贵族、政治家、军人、外交官、实业家、还有间谍人员以及求职打工者都曾利用它穿梭往来。然而,他们都带有特定的公务和使命。如果乘坐东方快车的旅客仅仅是这些来去匆匆的人的话,这只受航空公司挤迫的“不死鸟”也许永远也不会重新飞起来了。

然而,东方快车的目的早已不是运客载货,它是一个“梦”,所有搭乘它的旅客都背负着对它的美好僮憬。

尽管它曾被战乱所阻遏、被各国的利害关系所割裂,因运载侵略军的大炮和士兵变得一息奄奄,但它没有窒息又顽强地站立起来了,因为它始终没有放弃过它所承载的梦。

来自欧洲的对东方的憧憬随着时代的变迁也许会出现某种形式的改变,但它作为一颗火种已经深深地埋藏于人们的心底随时可能迸发出熊熊的火焰。不管它是对未知世界的冒险也好,侵略也好,经济渗透也好,通往东方的路早已成为欧洲人实现幻想的、一条梦幻之路。

如果只是忙于寻求目的,那么东方快车早已失去存在的价值。恢复运行的东方快车势必将演出一幕幕埋藏于人们心底的东方之梦。

坐火车也好,坐飞机也罢,威尼斯还是威尼斯,伊斯坦布尔还是伊斯坦布尔。东方快车的魅力就在于它把“单纯的旅行”变成了“享受旅途过程的快乐之旅”。

东方快车全程运行1491公里,恢复运行虽然只有三年时间,但它一直保留着自1883年始发以来的传统,再往前追溯,可以说它每天都奔驰在十字军远征和马可波罗的足迹上。

“重温东方快车美好时刻欧洲之旅”(简称“NORIENTEXTOUR”)一行名单如下:

安养寺英一郎 68岁 考古学者、集古馆大学教授

安养寺则子 28岁 英一郎之妻

金井昭麿 34岁 考古学者、英一郎的女婿和学生

米川刚造 53岁 房地产公司老板

米川瑞枝 33岁 米川之妻

八束琢之 31岁 黄金雕刻家

八束妙子 30岁 八束之妻、八束宝石公司老板

梅谷友信 35岁 梅谷产业公司董事

梅谷繁子 37岁 梅谷之妻

水岛良夫 35岁 旅行社陪同

旅行团的日程为:5月21日从东京出发乘飞机前往英国,在伦墩住两个晚上,然后乘东方快车前往威尼斯,在威尼斯参观两天后经罗马回国。

对安养寺夫妇来说,这是丈夫退休前的纪念旅行,金井作为安养寺的女婿和学生为了在路上照应也一同前往。本来金井的妻子也打算一起来,但因为有孕在身,只好作罢。

对于米川夫妇来说,由于新婚的时候忙于生意那儿都没去,所以这次就算是结婚数年后的新婚旅行。

八束夫妇则是兼作与生意有关的商情考察。

梅谷夫妇是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旅行。

水岛良夫是旅行社派出的全程陪同。

3

列车快要抵达洛桑了,车窗慢慢亮了起来,由于昨晚的“狂欢”疲惫不堪的乘客依然沉睡在梦乡中。列车载着酣睡的乘客沿着日内瓦湖北岸缓缓而行,前面就是狭长的罗讷河溪谷了。早晨七点时分,列车抵达瑞士最南端的布雷克,从这里往前穿过横贯阿尔卑斯山山口下的全长19.8公里的辛普朗隧道,就进入意大利境内了。

“波交鲁诺!”(意大利语:早上好!)

七点三十分,乘务员开始把富有欧洲大陆风格的早点送往各包厢。

车窗已大亮了,外变成了意大利的风光。乘客还是那些乘客,乘务员也没有变,可一夜之间车厢里好像成了意大利语的天下。

前面过了几道急弯,列车开始朝着米兰方向急驰而下。悄然回首,刚刚越过的阿尔卑斯山雪白的山脉将硬直的晨光化作了一片烟云,山脊上积满白雪的阿尔卑斯山象一块巨石做的隔扇显得格外壮观,然而,在辛普朗隧道开凿之前,它却是阻碍瑞士意大利两国交通和东方快车通行的障碍。以往的障碍现在成了在睡梦中就可以通过的通途。

山脚下住家一排排醒目的红屋顶分外抢眼。不一会儿,列车的左侧出现了一个大湖,是马焦雷湖,提契诺河就是从这里发源的。背靠阿尔卑斯山的湖畔四周高级别墅鳞次栉比,湖面上晨雾缭绕,一派寂静幽邃的所在。

这是阿尔卑斯山流淌下来的冰河被堆积的石头挡住形成的冰河湖,湖水深不可测。列车沿着南北狭长的马焦雷湖西岸缓缓南下。

阳光洒在清晨的湖面上,晨雾闪着金黄色的光芒不停地蒸发着。湖面上见不到船只的影子,阳光就象镶嵌在阿尔卑斯山峡谷中的金属,在湖水的映照下折射出一道道硬直的光线。

一会儿,列车终于挣脱了马焦雷湖那双久久不愿松开的纤手开足马力朝着伦巴第平原急驶而下。

耸立在列车后方的阿尔卑斯山渐渐远去消失在清晨的雾霭中。列车进入平坦开阔的平原加快了速度。

乘客们在梦乡中进入了意大利境内,大部分包厢的窗帘依旧垂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