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固定的病人(第2/5页)

“他们真的不是警察吗?”川濑有点着慌了,声音也在发抖。

“肯定不是。”

“他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呢?”这回他吓得脸都发白了。

“我也不知道。”

“好在还有高松和大津哩,光抓住我们两个也没有用,他们好像被逼上了绝路才这么干的。”

其实,浅见自己也知道,国尊是不会只抓他们两个而放着高松和大津不动的,只是没敢说出来而已。

手术、记代子那废人般的模样浮现在了浅见的眼前。

与此同时,高松和大津,正在大閤商社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消息,他们接到了美知子打来的电话。

“我是浅见的前妻美知子,他叫我告诉你们俩现在马上一起去黑檀一趟。”

“他和川濑现在在哪儿?”

“说是到黑檀去了,还说什么问题圆满解决了,大家一起喝点庆祝庆祝,今晚到时候我也去。”

高松和大津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美知子是浅见的前妻,而且浅见也曾说过消息是由她来传递过来的,最终也就没有起什么疑心。于是,两人动身去了黑檀。高松曾有两次为了接近三原去过那地方。由于时间还早,所以店里也没有什么客人。老板娘诸田泉看到他俩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浅见和美知子过一会儿就来,两位先到里面歇歇吧!”

说着就把两人带到一个包厢里,紧跟着来了两个女招待,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

“两位要来点什么?”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对女招待使着眼色,并催道“快陪客人”。

这两个女招待相貌出众,似乎是老板娘精心挑选出来的,出现在高松和大津面前的是美酒与女色,一会儿两人便把等浅见的事给忘了。又喝了一会儿。大津突然想起来了。

“浅见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你们可真不知趣,浅见和他原来的老婆今晚要过两个人的世界。现在正快活着呢?”女招待笑道。

她这么一说,两人也就不再往下问了。这一夜的酒真好喝,喝得两人骨头都酥软了,喝得两人完全解除了戒备之心,喝得两人都懒洋洋地不得动弹了。等到他们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警察局的醉汉收容所里了。尽管神志已经清醒了,但总觉得很不舒服,以前也经常整夜喝酒,但从不像这回这样,仿佛整个大脑都麻痹了一样,现在他们才知道黑檀的酒中肯定放了什么东西。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身的疲倦感使精神都变得恍惚了,他们只想继续沉浸在这种似睡非睡的飘飘然状态中。过了一会儿,俩人被从收容所中拖了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给他们作了诊查,结论是“酒精中毒及神经质”。于是两人又从收容所被辗转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两人身不由己似地被关到一间上了锁的铁笼子里。

大概开了三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由于没有车窗看不到外面,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往什么个方向开去的。车的后门打开了,只见黑暗中站着几个人命令道:“出来!”

尽管那人压低了嗓门。尽管看不清长相,但那声音却很熟悉。

“是你!江木!”

“太过分了,浅见。看在同学的份上我也想帮你的,但为时已晚了。”

“你打算把我们怎样呢?”

“都是因为你们的捣乱,师冈和三原现在的处境也不妙,看来眼下只好老老实实地接受手术了啰,这是你们自讨的嘛。”

“是脑白质切除手术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做了这个手术之后,就可以忘了一切,从而变得幸福起来。什么野心啦、欲望啦全都会被剔除得一干二净的,这对你们这些人不是很合适吗?”

浅见已经习惯在黑暗中看东西了,他意识到现在是在伊东的笛木医院里面。他还隐约地记得小树林中那爬满了常春藤的房屋。

国尊一伙人要是知道浅见已经掌握了笛木医院的所作所为的话,那他绝不可能把浅见他们带到这儿来的。这说明医院方面可能还没有把记代子被夺走一事告诉国尊,也有可能他们认为是记代子自己逃出了医院的。总之不管怎么样,国尊和笛木医院之间都不可能会联系得那样紧密。正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种恐惧感从心灵深处涌现了出来。

“你们能这样做吗?要知道我们还有好朋友呢?!如果我们去向不明的话。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也应该祝贺才是哟。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邀请你们朋友的哟!因为那样就会显得太不公平了。”

江木在黑暗中袒露着白牙在笑。虽然暗得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可以猜想得出此时他的鼻子上肯定堆满了皱纹。

还是高中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时候,他就常这样笑着对浅见进行勒索。

“那么,高松君和大津君也被你们弄来了吗?”

“根据预定,他们很快就要到这儿了。医院方面对此肯定是非常欢迎的。因为对精神病医院来说病人就是‘固定资产’,而这种资产一下子竟有四人前来往院……”

“你说什么患者?”

“我看你们是得了精神分裂症。而且一直在妄想着要掌握人家的什么重要把柄,并以此来恐吓师冈先生,这肯定是精神分裂症嘛。听说后面来的那两个人将是酒精中毒。

他们在黑檀成了阶下囚。不过眼下嘛,他们被保护在警察的铁笼子里面,马上就要由医院的车送到这儿来了。你就不用担心啦。因为这又将是一笔重要的固定资产,不会怠慢的。哎,上这儿来吧!“

两个人就这样手上均铐着手铐被人死拖活拉的。走进房子里面后,一股异臭扑鼻而来。已经有身穿白色衣服、戴着口罩的人等待在那里了。裸露的电灯泡下面,是阴森森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处有一扇铁门。

“你们到这儿就可以了。”医院里的人告诫江木他们。

“这样的话,你就给我好好地‘疗养’吧!”江木从铁门处折回来过来说道。

一进铁门,异臭味就更强烈了。走廊的两侧好像是病房,但是里面却什么也看不见,但隐隐约约地觉得病人的眼光犹如针芒一般地都射向了他。单人病房在走廊的尽头处,浅见和川濑先后分别被带进了房间。这大概就是目形所说的在厕所旁边睡觉的那个房间了。

房间大约有五个平方米的大小,混凝土的水泥地,而且墙壁也是混凝土水泥预制板,铁门的方向面对走廊,上面有一扇窗,从那儿能看到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外侧则嵌了铁栅栏,水泥地上挖了一个长方形的洞,猛烈的臭气就是从这里冒上来的。这便是厕所了。水泥地上只有一张榻榻米,上面放着薄薄的被褥和毯子。墙边上装有洗脸器。房间里的设备就是这些。上面一个四十瓦的裸露电灯泡阴森森地亮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