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带有杀机的高速公路出入口(第3/4页)

猪原没有带辩护律师,他独自一人轻松地来到丸之内署。

那须亲日在丸之内署的审讯室里会见了他。

虽然这是几个月后的第二次见面,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令人思慕的会见。

“请原谅我直率地提问,您是否认识是成友纪子女士?”

那须开门见山地提出了问题。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猪原的表情,因为通过对方的反应可以抓住宝贵的证据。

“认识,而且很熟悉。”

猪原十分坦然地承认了。那须感到自己所期待的东西将要落空了。

“在什么地方相识的呢?”

“在她结婚以前,曾一起加入过某航宝俱乐部。”

猪原回答得十分痛快。这是出乎那须意料的。如果二人之间存在同案犯关系的话,这些关系一般不会病痛快快地说出来的。

“您说很熟悉友纪子女士,请问能达到怎样的程度呢?这可能涉及到您的私生活,对不起,请在您认为不妨碍的范围内谈一谈吧。”

“这没什么。”猪原掏出一支香烟,点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不愿意回忆痛苦的往事。

“我曾想过让她作为自己的妻子。我也向她求过婚,但相互之间都存在着复杂的家庭因素……”

猪原的脸上露出凄凉的表情。

“是她拒绝的吗?”

那须毫不客气地问道。用这种方式询问本来就是不礼貌的。然而那须这时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两家有些情况不允许我们结婚。”

猪原十分干脆地否定了。

听他的口气,这并非完全是出于自尊心,而是真的存在着某种复杂的原因。

“和我们平民百姓家庭不同,有些事情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呀。”

那须的话并非挖苦。和自己爱的人结婚遭到父亲的干涉,是因为在地道的人间交往中,纠题着权力、财产这样的“夹杂物”。此时他对应前这位公于也油然产生了几分同情。

“最近您和夫人离婚了,没有考虑今后再结婚吗?”

那须认为这种离婚也可能是由于其父去世,而对那些“夹杂物”的反抗。

“考虑过,因为我并不打算永远过这样的独身生活。”

“那么,是成友纪子女士不能作为考虑的对象吗?她也刚刚失去丈夫。”

那须预料对方可能会生气,但还是毅然决然他提出了这个问题。在他的质问中暗示着,二人是否为了排除达到结婚目的的障碍而各自除掉了自己的配偶。

“当然想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我曾经受过的女人呀。”

猪原十分坦率地回答。这里也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帧心于友纪子的内心情感。那须感到扫兴了。被怀疑有同案关系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竟如此率直地表示了可以构成同案基础的情感。

猪原非常坦然地承认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罪犯中的一个,那么除非他的神经出了毛病,是不可能轻易承认这些的。

那须对猪原的反应不知应该如何解释,只好单刀直入地继续追问下去。

“这就有点为难了。”

“为难?您是指什么?”

“四月十九日晚九时以前您在银座的酒吧间里喝酒,第二天清早四时您又出现在青山昼夜滚球场,是吧。”

“是呀!”

“在这之间有七个小时的空白点。作为您现在的处境,我们怀疑您与二十日上午七时在大阪茨木市发现的大泽博秀氏尸体一案有直接关系。”

那须又掏出自己的烟斗。猪原心神不定地望着那须的烟斗,这使他想起初次见面时,自己的气焰就是被对方这只出奇的烟斗压位了。

“提起他我的心就气得发抖,我竟然被自己养的狗咬住了手。”猪原咬着嘴唇把手中的烟头捏得粉碎。

“您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遗憾的是,正因为这样,您才更被怀疑有作案动机。而能保护您不至于被逮捕的,是那七个小时的屏障。七个小时无论采用什么手段也是无法往返于东京——茨木的。大泽氏被害时间被推断为十九日晚九时至十二时之间,因此假如您是凶犯的话,不管在东京至茨木之间的哪个地方杀死大择,都必须往返于茨木。而往返茨木只有七个小时是不能办到的。”

“真有意思,这么说酒吧间和滚球场倒成了我的脱身之地了。”猪原冷冷地一笑

“可是,这还是保不住您。”

“怎么?!”猪原瞪大了眼睛

“七个小时内也能跑一个来回。”那须用手中的烟斗来回划了一下。

“胡……胡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在猪原的眼里,此时的那须简直是说梦话。

“这是可能的,如果在中途和同案犯碰头交换尸体的话。”

那须说着,用锐利的目光望着对方的眼睛。

“交换尸体?”

猪原现出茫然若失的神色。对那须的话好象一点也不理解。

这是极其自然的表情,没有一点做作。那须目不转脸地审视着猪原的脸,他认为象这样年轻的大企业首领,一定是很会做戏的,不能轻信他的表演。

“即使你假装不知也无济于事,事实上这个诡计已被戳穿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详细说明一下。”

那须十分惊奇,从猪原的表情中感到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这也许是他高超的演技。然而演技总会出现一些不自然的神情。即使表演得再好,在长时间的审问中,也会被老练的预审员看出破绽的。

可是,从现在猪原的表情中,只能感到他确实一心想要知道究竟有什么方法。与其说他的态度坦率,到不如说有不可抑制的好奇心。

那须一边说明交换尸体的方法,一边用尖锐的目光细心观察看猪原,甚至连对方微小的表情变化也不放过。

猪原的脸上坦率地显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象做了一场梦一样,他不明白,那须是在结他讲希腊神话还是在审问他。此时那须的自信心动摇了。

审问之切。他就把猪原看作是真正的嫌疑犯,认为只要略施小计促可打开缺口,即使对手是一个非常奸诈的不易对付的人。可是此刻的杏平对警察们的架势根本没有反应。警方已拿出最后的王牌,而且囱以为这是最致命的一击,竟没有起任何作用。这就象放出一支本来认为目标瞄得很准的箭,结果不但没有击中目标,反倒连靶子也飞了。

“哈哈……”

猪原突然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就象一个识破了故事蹊跷的孩子。

“有什么可笑的?”

那须不由得加重了讲气。

“实在对不起。”猪原收住了笑,换了揶揄的口气说:“想不到堂堂的侦察总部,竟出现如此愚蠢的判断失误,哈哈,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