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攀登绝望(第2/4页)

对此高阶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他完全是被多数“不明事理”的人逼迫才这样做的。他深知这是一次集体的自杀行动,但他又无法左右这个形势。

实际上待在那里是不是真的可以活着等到救援人员,高阶心里也没有把握。作为向导,只好在绝望中决定最大可能地争取理想的结果。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通过有毒喷泉的泥浆地带,一边向屏风岩的基底部走去。散乱的坠机机体已经生出了红色的铁锈。

由于风的缘故,这里没有积雪。他们花费了30分钟才通过了这条如同地狱之路的场所。还剩下两个半小时了,而且这并不是很准确的记录。

风突然停了,只有雪片从头顶上继续纷纷落下来。还可以听到峡谷上方的剧烈风声,但这里却一丝风都没有了,所以显得那么恐怖。

仿佛大自然为他们设下了一个陷阱,他们听到了野兽在欣喜若狂地等候着他们的到来,甚至他们几乎听到了野兽的喘息声。

“从现在起向上50米,是一段非常脆软的松动岩石。我先上去,然后固定好绳索。我发出信号后大家一个人一个地上来。千万要注意脚下,不要踩掉石头。木屋,你在最后护卫大家。”

一到山脚下,高阶顾不上休息,马上攀登岩石。这是绝望的攀登之始。坡度并不很大,但都是松松垮垮的褐色岩石碎块,高阶小心谨慎地寻找着比较坚硬和牢靠的地方向上攀登着。

高阶想找一处可以拴住攀登绳的地方,但似乎都是弱不禁风的岩石,基本无法拴绳子。山脚下的雪融化后把岩石染成了黑褐色。有的地方还成了条条小溪从上方流下来。高阶连一处可以钉攀登钩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他爬上了20多米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钉上攀登钩、并钩好攀登绳索的地方。于是他向下面示意了一下,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按着顺序,第二名是村田,再一个是北越、佐多,接着是城久子,木屋最后。这是强者位于前后两头,相对弱者在中间的方案。

只有城久子因腿和膝部的伤还让大家担心,所以让木屋紧跟在她的后面帮助她。

这条路线从基底到岩顶呈“Z”字型,这样可以省去一些体力,也不太危险。

这条路线的选择是听从了高阶的意见。然而最近一次的路线他早就忘记了,这次他只好一边爬一边回忆着。

岩顶的上方“道路”弯曲,而且还漂浮着一层乳白色的浓雾,因此什么也看不清楚。高阶几次担心走到一条“死胡同”里。他只是记得上一次出峡谷时也是从一条与有毒喷泉很近的岩坡上“逃”出去的。

岩壁倒没有多大的难度,不过为了赶在有毒喷泉周期喷出瓦斯之前才选择了这条道路,也算是“慌不择路”了吧。

又爬过了两个坡后到达了一片有枯草的平坦地方。到达这里时已经花费了一个小时了,只有高阶和木屋两个人的话他们还可以再继续攀登。

“稍微休息一下吧,肚子饿得实在走不动了。”

佐多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会儿支撑全体人员的是精神不是盒饭。大家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想爬也是有心无力了。

但是高阶明白更大的疲劳还在后面呢,他也走不动了,真想马上躺下睡一觉。但一旦睡下,必死无疑,因为他们还没有脱离瓦斯的范围。

“再加一把劲!没有时间了,在这里休息全都会完了的。”

高阶“训斥”着别人也是为了壮自己的力气。

“佐多,起来!站起来!说来的不是你吗?!”

高阶朝佐多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就这样,大家又继续开始攀登。高阶仍然在前头。全体人员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量了,然而岩壁的坡度越发陡峭了。

他们巳经攀登得比较高了。这时从岩脚处一股股的雾气开始向上飘来。

高阶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万分焦急。他回头看了看后边的人们,大家都有气无力地拉着绳索,几乎一动不动。最后一名的木屋一个人一个人连推带拉地拖着大家向上爬。刚才爬山的顺序也乱了套了。

“好!城久子小姐,该你了。木屋,拉她一把。”

最后一名是城久子。她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当心,当心脚下!”

高阶突然大声喊道。但已经晚了,只听“轰隆”一声,从下面传来了一声惨叫。同时绳索一下子松了,这说明有人脱离了绳索掉了下去。

“喂,怎么回事儿?”

高阶惊慌地向下方问去,但没有声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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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么回事?!快回答!木屋!城久子小姐!快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下面传来了城久子的声音。

“不得了了,木屋先生被滚下来的石头打中掉下山了!”

“木屋掉下去了?”

“城久子小姐,你不要紧吧?”佐多心神不定地问道。

“我不要紧,还好被夹在了岩石缝里。可木屋先生,他……”

城久子失声痛哭起来。

“待在那里别动,千万别动!”

高阶把绳索的安全交给了村田,然后又扔下另外一条30米长的备用绳索。但由于下面那块岩石是突出来的,从上面看不见下面的木屋。

城久子被卡在了岩石的裂缝之间,一动也动不了。

“木屋呢?”

“在那儿!他在下面推我时,从上面正好滚下来一块足球大小的岩石打在了他的头上。”

城久子边说边指着下方的岩石间,木屋倒在了那里,高阶看得清清楚楚。他全身是血,看样子伤势很重。高阶又喊了好几遍,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城久子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着高阶在附近的一块岩石上打了一个岩钉,然后挂上岩钩,系好绳索,一口气下到了木屋的身边。

“木屋!”

高阶发现了木屋的伤势后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他悲愤地咬破了自己嘴唇,咬紧着牙关。木屋的脸上是一层擦伤,像涂满了红墨水一样。他的右前额处有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窟座,鲜血从那里喷射出来。他的胳膊、膝部的衣服都划破了,露出了鲜红的皮肉。看样子他在拼命地不想掉下去,他的双手都被划烂了。

高阶想要把他抱起来。他蹲了下来。木屋还有一口气,但高阶知道这样动他会加重他的伤势。这时木屋又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就一口气比一口气弱了。

高阶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抱不起来的,更别说要把他弄上去了。而且这时谁也帮不了他。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了,仅仅饥饿就消耗了他们的全部力气。

高阶意识到目前的情况更加严竣了。从下面传来的喷泉的响声越来越大了。从时间上看,马上又到了喷射瓦斯的周期了。如果待在这里,肯定会受到有毒瓦斯的攻击、伤害。但高阶又不忍心把木屋一个人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