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无能的保护人(第2/4页)

“你等一下。”

警官急忙站起身来,拿起电话听筒向总署打了电话,象是给他的上司打的。

不大工夫,从总署来了两个刑警,换班审问熊泽。

“你在公寓门前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吗?”

“什么也没看见,有什么情况吗?”

“你没看电视或报纸的新闻吗?”

“没有注意看。”

“曾根崎组的组长在他情妇住的公寓门前被杀害的消息,你不知道吗?”

“啊,那件事在电视新闻里听过一下。”

“那个公寓就是你去的那个公寓呀。”

“啊……?”

“而且时间也一样,夜里一点五分。曾根崎组的组长走下台阶想上接他的轿车的时候,被敌对组织的刺客打死了。刺客也当场被组长的保镖兼司机刺死了。那个时间你应该在出事现场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当我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奔驰牌轿车开了过来。”

“你也是来刺杀组长的吧?”

“啊?!”

“刺杀曾根崎组组长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只来一个刺客的,是刺杀以后你逃跑了吧?”“别开玩笑啦!”熊泽对自己凭白无故地受到怀疑非常吃惊。“我要是刺杀曾根崎组组长的刺客,我怎么会说自己到那个公寓里去过呢?那天夜里,我在那个公寓的404号室,你们去问那个女人好啦,她说她叫由美子。我没撒谎,她会证实的。”

“你是说你从夜里十一点到第二天早晨一点在404室和由美子在一起呆了两个小时吗?”刑警目光炯炯地盯着熊泽。“是的。”熊泽回答。刑警对他的同事递了个眼色,对方就站起来走了。大概是取证去了。

审问中断一会儿以后再次开始时,刑警的态度为之一变。

“你胡说八道可不行啊!”语气变得非常严厉起来。

“胡说八道?!”

“叫由美子的那个女人说不认识你!”

“怎么……”

熊泽哑口无言了。她给他的印象是刻骨铭心的。他想:她那销魂的肉体,使人神魂颠倒的性技,不知是梦幻还是现实的、使我花掉半个月工资的两小时,现在回想起来,还兴奋得难以入睡,她怎么说不认识我呢!

“不可能!她眉间有个小痣,右颊有酒窝,你们再调查一次吧。”

“她的特征我们知道。她的确说了不认识你。”

“她撒谎!”

“她有什么必要撒谎呢?”

对方这么一问,使熊泽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他坚持说:“她是怕暴露身分吧?总之,我和曾根崎组的组长没有任何关系,和暴力团没有任何瓜葛,在电影里看到流氓我都感到厌恶。你们怀疑我毫无道理。我只是说在那里捡了辆自行车,因为那里离垃圾站很近,我以为是人家扔掉不要的。”

“你说自行车是在公寓前边捡的,就曾根崎组组长被杀事件来说,对你是有利的。因为你若是与那次事件有关的话,你就不会说那天夜里去过那个公寓了。”

刑警的话,好象话里还有话似的。

“那么说,不论我和由美子在不在一起,都没有什么问题啦?”

“不,问题还很大呢!”刑警的嘴边好象带着微笑。

“有什么大问题呀?”熊泽虽然预感到越进行反问越对自己不利,但他还是憋不住要问。

“这可以说明你不在杀人现场。”

“杀人现场?你是说我和刺杀曾根崎组组长无关吧?”

“我说的大问题,不是指的这个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还有别的问题吗?”

刑警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熊泽,好象警告他不要装糊涂。

“那天夜里,目黑区发生了一起强盗杀人事件,那家的小姐被杀了,作案时间推断是上午零点到一点之间。”

“那个事件与我有什么关系呀?”

曾根崎组组长暗杀事件以后,又出来个强盗杀人事件,真烦人。

“不能说没有关系,你捡到的那辆自行车,正是被害人的车子,我们判断是凶手作案以后骑着这辆车逃跑的。”

这时熊泽才意识到他的处境的严重性,脸色顿时变得刷白。

“明白了吧?因此你需要有当时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那天午夜零点到一点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和由美子……”话说到半截又咽回去了。

由美子为什么否认和熊泽在一起的事实呢?是忘记了吗?但是,忘记了和不认识可是不一样啊。

妓女接待许多客人,也可能对各别客人没留下什么印象,但对在一起厮混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客人,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呢!

由美子若坚决否认,熊泽就没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因为他去过那个公寓的事情只有由美子一个人知道,出入公寓的时候他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人。

啊,遇到过一个人,奔驰牌轿车的司机。熊泽好象恍恍惚惚看过司机一眼,但那只是一闪而过,周围的灯光又很昏暗,不知司机是否还认得熊泽。现在熊泽也认不出司机来了。

“让我再见见由美子,就搞清楚了。”

“但是,她说从来也没有接待过你。”

“她是在撒谎!”

“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照你所说,那天晚上你是第一次和她见面,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她也承认她在公寓里接客的事,她有什么必要单单在你的问题上撒谎呢?没有非撒谎不可的理由嘛。”

“我没当过强盗,我从生下来从未做过……”熊泽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怎么啦?你是想说从生下来从未做过坏事吧?你怎么话说到半截又不说啦?”

刑警的眼睛放射着鄙视的光芒。

练达的搜查官从熊泽的话里嗅到了他有前科的气味。通过电脑一查熊泽的身世和经历,他在二十岁以前因盗窃和伤害罪被逮捕进过特别少年教养院。

“你是从特少院出来的吧?还说在电影里看到流氓都讨厌,不觉得害羞吗?!”

刑警用鼻子笑了笑。

熊泽的处境越发不妙了。现在虽然洗心革面努力劳动,别人一旦知道你有前科,就会另眼相看。这时候,任熊泽怎样辩白,也不能扭转警察对他先入为主的看法了。

糟糕的是从熊泽的裤子上发现了被害人的血迹。凶手逃跑时骑的自行车上,沾上了被害人的血,这血又沾到熊泽的裤子上了。和熊泽擦肩而过的奔驰牌轿车的司机也说对熊泽毫无印象。

熊泽由警察局转到检察机关被起诉了。

对桐生嗣朗来说,那天夜里的屈辱,是终生难忘的。与其说到死也不能忘,不如说死了以后也刻骨铭心。

背着这样深重的屈辱,仍然要活下去。要不洗清这种屈辱,他是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