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两年前的“犯罪团伙”(第3/4页)

“如果他本人处于不能穿的状态,会怎么样呢?”

“自己不能穿的状态?对呀!”竹浦领悟到了春山暗示的重大含义,表情严肃起来。

“将他灌醉,给不省人事的他穿上游泳短裤,然后推人水中,造成游泳溺死的假相。在这种情况下,慌里慌张地将游泳短裤穿反了。”

“你想得有点过于复杂了吧!”不知怎的,竹浦忽然不顺从春山的设想了。

“若这样推断,他没有同伴、只身一人下水也就能说通了。”

“即使是伪装溺死,也该有他穿来的衣服吧!”

“在这附近肯定能找到。或许在某个族馆里,或许脱在车子里。”

“脱在车子里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在车里不惹人注意,既能劝酒,又能换游泳短裤。”

不知不觉之中,竹浦又归顺到春山的思路上来了。

“不管怎么猜想,一切都要等到署里来人再作计较。”春山说道。

4

不多久,警察署的人就赶到了。因为他们当时只认为是在游泳中溺水身亡的,所以并不怎么紧张。年轻人向往山中湖,溺水、沉船事故时有发生。一到野营季节,再加上本来就不少的水难事故,酒后下水酿成的事故更显得增多。

从署里来的人似乎在接到报告时就认为是那种一般事故,但当春山他们报告死者的泳装穿反了时,他们的表情顿时变了。

“没有同伴吗?”署里的副警长开始询问春山等人已讨论过的疑点。

“好像就他一个人。”

“他独自反穿泳裤下水?”村上的双眸流露出深沉的目光,他在思索着这现象的真正意义。尸体在水中浸泡十几个小时,指尖已泛白起皱,即处于“漂母皮”(洗衣婆)状态。如果在水中放置48小时以上,全身都会形成漂母皮。

尸体放在树下的阴凉地,旁边还有冰块,但裸露在空气中会加速死后变化。除了有溺水身亡的特征外,没发现死尸身上有创伤、跌伤以及其他损伤。

验尸员也认为该遗体死后半天至一天,即,是在昨天深夜至今天早上这段时间溺水身亡的。

综观反穿泳装和没有同伴等现象,不可思议的疑团越来越大。以前从没有深更半夜一个人到湖里游泳的,也没有醉后跳入湖中溺水身亡的。

“先找一找,看有没有物主不明的车子,以及至今未归旅店、别墅、宿舍等的人员。”

根据村上副警长的命令,搜索的大网在湖案一带扯开了。这时还不能确认犯罪的存在,所以,当务之急是查明死者的身份。

发现浮尸的消息已在湖岸一带传播开来。若有失踪者,肯定会从汇集或散在湖岸的旅馆、饭店、家庭旅店、宿舍、别墅等地送来报告,但至今没收到一份这类报告,甚至连询问的也没有。

搜查的重点放在了汽车上。团队、集体来的大客车和中巴车均无失踪者。于是,警方又将重点缩小到停靠在停车场、露营地和路旁的私人用车方面。

就凭死者只穿一件游泳短裤,他就不可能远离湖边停车。搜查不到一个小时,就发现湖东边的抚岳庄饭店后面的落叶松树林中,停放着一辆无主汽车。从牌号来看,这车是属品川地区的,车顶盖还印有N公司的标记。

车内还有脱下的男装,可车门却紧锁着。从外面看,车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询问了车附近几个人,都说车主没有自报姓名。

为了探明情况,警察砸破了车窗玻璃将锁打开。从车检证判明,车主是东京都涉谷区惠比寿西一丁目XX号的黑部俊造。但是,从出生年月日判断,与死者的年龄不相一致,估计是死者借了他人的车子到这儿来的。

“车门锁上了,而他身上又没带钥匙,他怎么回到车上?”村上陷入沉思。岂止是车钥匙,死者身上连一件东西都没带。虽然游泳短裤上有个小口袋,但那里面空空如也。

“能从口袋里漏掉吗?”村上的部下、富士吉田警察署刑警一科的科员永川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有可能,但他不会把钥匙放在那里吧!”

“他应该知道,如果将钥匙放在易漏掉的地方丢失,回来时就难动身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能是凶犯把钥匙拿走了吗?”

“大概是他们把不该带走的东西带走了。”脱在车上的衣服有漂亮的T恤衫、牛仔裤、帆布胶底轻便运动鞋,完全是一套标准的年轻人“制服”。

裤子里袋里装着一个钱包,里边有将近1.2万日元的现金和驾驶执照。颁发不久的执照上贴的照片与死者的长相一样。由此判定:死者名叫黑部真彦,18岁,住址同黑部俊造相同。

当即与其涉谷区的住址取得了联系。先来接电话的是位女子,大概是死者的母亲。突然接到这个噩耗后,她悲伤得说不出话来了。尔后,死者的父亲接过电话,警方向他通报了发现浮尸的大概过程,并请他前来认尸。

据死者父亲讲,儿子真彦前天晚上8点左右什么也没讲就开着父亲的车离开了家。因为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所以这次也没当回事。

虽然他没像母亲那样心慌意乱,但极力抑制的语调深层却包含着受到沉重打击后的悲伤。遗体暂且运到派出所,装进棺材后,旁边还放了冰块。警方等待着死者亲属的到来。

警方利用这段闲空巡访了周围的司机之家、旅馆、餐厅、商店、野营地等,均没找到一位目击者,也无人看到过黑部的车子和可疑人物。

黑部真彦驾驶的车子当是昨夜很晚才到达湖畔的,他在车中脱下衣服,深夜独自跳进湖里。不过,车内没留下酒瓶等物。

“一个人深更半夜从东京到这里来兜风,还独自去湖里游泳,结果泳装也穿反了,车钥匙也不见了,想来想去,疑点多多。”村上说。但是,至今还没发现其死因属犯罪所致的确凿证据。

“如果这是桩杀人案,为什么非得把死者拋到水里呢?”

“假如泳裤是别人给穿上的,就说明当时本人处在昏睡状态。是醉酒呢,还是吃了安眠药呢?”

“会不会在下水时就已死亡?”

“这要等到解剖后才能明白。但是,从喝水的样子来看,好像他在入水时还活着。”

“如此说来,是不是凶犯半夜将死者拖进小船,划到湖心时把他扔下去……”

“根本不必那么做。只要把他带到岸边,将头按入水中就可溺水而死。另外,用洗面盆舀些湖水来也可以。总之,只要有可达到使其窒息的水量就行。等他死后,再脱下衣服,套上裤头,从岸上“扑通”一声扔到水里,尔后就任他流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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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黑部真彦的父母就从东京赶来了。父亲凝视放在派出所棺材里的真彦,深深地点了点头。棺材前有一柱春山供的香,这也是为了消除异味。当母亲也想探头观看时,父亲制止了她。母亲“哇”地一声,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