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报复的受训者(第4/4页)

“久违了。几年了吧?”

“三年啦。自从你先生去世,你就没再露面。”

那位编辑微微点头致意,走掉了。

“已经过这么久了吗?现在有空没有?我是应邀出席一个宴会的,时间还有点富余。”

重金立即答应了。哪怕没空,他也巴不得和江梨子聊一聊。两个人在饭店的休息室面对面坐下来。

“你越来越漂亮啦。”

重金觉得晃眼似地看着江梨子。他想象着罩在染有彩色小花纹的和服下那极匀称的身材,对此,他在箱根旅馆的游泳池畔曾一饱眼福。她好象比那时节更加艳冶了。

随着巨额遗产,她把自由也弄到手了。她对世界以自己为核心而转动这一点坚信不疑,焕发着妖艳的美。显而易见,休息室里的客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了。她当然意识到那众多的视线;宛如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的丰艳的牡丹一样。她在别人的视线下愈加美丽了。

“重金先生可真会说话。”

江梨子略作媚态。一股子风骚劲儿朝他扑过来,几乎使他打了个寒战。

“这不是恭维,是真的。由于你不再来了,箱根的集会也就结束了。”

“那确实是快乐的集会哩。”

江梨子这么说着,刹那间露出眺望远处的眼神。

“美川先生也落了那么个下场。前年夏天他还去了呢。”

“美川先生多倒霉呀,我吃了一惊。”

“他做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其实够呛。他也着实迷上了夫人哩。”

重金想起了美川投向江梨子的粘糊糊的视线。他当时认为那是对一段旧情有所眷恋的粘糊劲儿,但真实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江梨子顺口敷衍道:

“哎呀,我才是美川先生的影迷呢。正想为他成立一个后援会,就出了那件令人遗憾的事。”

从江梨子的语气之间重金觉察出她不大喜欢美川这个话题,就转换话头道:

“可是你知道另一个常客乘松先生的公子遇到车祸的事吗?”

“真的吗?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乘松先生也不去了,所以箱根的集会就无形中解散了。”

江梨子显得怪悲怆地搭腔道:

“是呀,公子被轧死,轧他的人又逃走了,恐怕也没有心情去避暑啦。”

“乘松先生平时太忙,是为了和家属多接触一下才去避暑的。”

“暇若重新在箱根聚会,乘松先生也不会再去了吗?”

“你有意重新聚会吗?”

重金的眼睛放出光来。只要江梨子肯来,旁的常客怎样都成。

“多快活呀。再招募一些人员,重新搞起来也好嘛。俗话说得好:

江水流不断,

旧水业已换。”

旧水一词,意味深长。不仅人员换了,似乎还指她已获得了自由(包括搞恋爱)。

江梨子的眼睛调情般地露出笑意。她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性激素。老丈夫死后,她的性激素好象越发浓缩了。

江梨子颇为得体地问起了美由纪:

“重金先生那位美丽的女伴好吗?”

“她很好。”

江梨子出乎意料地说:

“我怕那一位。”

“为什么呢?”

“那一位太聪明啦。说起话来,就好象无故怀疑人似的,让人怵得慌,”

重金不曾想到江梨子对美由纪有这么大的顾虑。即使箱根的集会恢复了,说不定也不能带美由纪去了。

“要么是对她的评价太高了,要么就是自己思虑过度。”

重金边这么说,边泛出了苦笑。这样的对话倘若给美由纪听了去,她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江梨子瞥了一眼手表。

重金依依不舍地说:

“由于一直在想念你,不知不觉把你拖住了。如果有机会,还想见见面。”

“一定的。今天感到很高兴。”

江梨子委婉地答着腔;仪态万方地站了起来,散发出一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