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蜘蛛网宫殿(第2/6页)

流浪汉见了,不由得一脸纳闷地呆立在门口。这时,地底下隐约传来脚步声,声音正渐渐往上爬。

流浪汉一察觉到这点,立刻蹑手蹑脚地朝距离他最近的黑暗处移动。

没一会儿,刚才那位卡车司机和助手巳从对面的角落里走出来。

“喂!动作快一点,今天晚上大老板会来地下的蜘蛛网宫殿,若出了半点纰漏,我可惹不起那位大老板。”

“我也是啊!虽然我从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吓得两腿直发软。”

“嘘,别说这么多。那个人无所不在、无所不知,他若听到我们在他背后嚼舌根,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话是没错,可是老大,刚才那个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我总觉得里面似乎装了一个人呐!”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别想这么多,我们只要听命令行事就行了。”

“那个箱子好像是神户的音丸老大送给大老板的,大老板人那么古怪,箱子里会不会真的装了一个人?”

“嘘,别大老板长、大老板短的,要是这些话传进他耳朵里,当心你的脑袋随时会搬家!”

“唉呀!阿弥陀佛,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助手说完便跟着驾驶员跑出工厂,锁好门之后,再度驾着卡车离去。

不久,流浪汉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这时他的额头上不断滑下豆大的冷汗。

看来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带给他不小的震撼,只见他全身不住颤抖着。

(啊!地下的蜘蛛网宫殿、如怪物般的大老板、音丸老大,以及可能装着人的白木箱子……这一切是如此怪异,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流浪汉全身颤抖了一阵子之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潜入刚才驾驶员和助手爬上来的地下宫殿的入口。

啜泣声

这座工厂的地下室有两层,流浪汉来到地下一楼,只见每个弯道部各有好几条走廊,令人有置身迷宫的感觉。也难怪刚才那两个人会说这里是蜘蛛网宫殿。

更特别的是,这些走廊上都铺着手推车专用的轨道。

不过由于这座工厂已经废弃不用,所以大部份的轨道上生满铁锈,只有两条轨道依然闪闪发光。

(这表示最近还有人使用手推车在这两条轨道上行走;也就是说,这两条轨道正是歹徒所行经的路线。)

流浪汉想到这里,便点点头,继续沿着轨道往前走。

这里虽然是个地下室,但采光倒是不错,所以并不十分暗。然而,因为走廊上既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声响,宛如一座死城般,所以流浪汉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以免惊动其他人。

流浪汉走了三百公尺左右,走廊渐渐变窄,天花板也略低了点,而且采光越来越差。尽管流浪汉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上,但他还是不小心被某样东西绊了一跤,发出“当”的一声。

若在平时,摔一跤并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只是在寂静无声的地下室听来,却犹如炸弹破一般响亮。

流浪汉大吃一惊,连忙紧靠在黑暗的墙边,张望四财的动静,突然间,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因为他听见见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中间还夹杂着叨叨絮絮的说话声。

(没想到这个蜘蛛网宫殿里,竞然会传来孩子的啜泣声!)

流浪汉目光一闪,立刻循声前进,没有多久便来到一条T字型的走廊。

这条走廊相当狭窄,走廊的尽头左右各有三个房间,每一间房间都有一个高高的小窥视窗。

流浪汉检查每个小窥视窗,后来终于在右边最后一个房间找到啜泣声的来源。

那个房间里有一张粗制的床,只见一位少年靠在床边啜泣。流浪汉见状,便想趁着四下无人时把门打开。

这扇门虽然上了锁,却难不倒流浪汉,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弯曲的金属针,轻轻松松就把门打开了。

少年知道有人开门进来并没有回头,只是一迳抓着床缘放声大哭,而且嘴里还一直叨叨絮絮地不知在念些什么。

流浪汉则悄悄走近他。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哭泣?”

尽管流浪汉的声音十分温柔且诚恳,但是少年仍然一点也听不进去,只是自顾自的说:

“叔叔,请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过、也没听过什么黄金烛台呀!”

流浪汉一听到“黄金烛台”四个字,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少年的肩膀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黄金烛台的事?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来这儿只是为了要调查烛台的事。我的名字叫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

少年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起头来。

原来他正是被装义肢的男人——仓田和斜眼男人——恩田绑架来的野野村邦雄。

好哭鬼

“叔叔,你真的是金田一耕助吗?”

邦雄一问,金田一耕助反而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我是金田一耕助,难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是的,因为有个人叫我把黄金烛台交给一个叫金田一耕助的人……”

邦雄说到这儿,突然神情一变,随即说道:

“糟了!有人来了!叔叔,快躲到床下。”

金田一耕助听到,慌忙钻进床下,一旁的邦雄则又继续跪在床边喃喃自语着:

“叔叔,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黄金烛台的事……”

邦雄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又啜泣起来。

这个时候,窥视窗外出现一张男人的脸,那正是斜眼男人——恩田。

“原来又是你这个好哭鬼在说话,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有人闯进来救你哩!”

恩田说完,便笑了起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

邦雄似乎对他的笑声充耳不闻,仍自顾自地叨念着。

“好吧!你要哭就哭个够吧!只是今天晚上你非得说出黄金烛台的下落不可,因为晚上我们大老板会来这里调查这件事。”

恩田说完,便吹着口哨离去。

等到脚步声走远之后,躲在床底下的金田一耕助才心有余悸地爬出来,并连忙把门上锁。

“唉呀!真是吓死人了。刚才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那家伙开门,要是那个人发觉门没锁,我们两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金田一耕助一面说,一面好奇地看着邦雄问道:

“喂!你怎么不哭了?”

只见邦雄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哼,我才没有哭呢!”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抽抽答答地哭着……”

“叔叔,那是演戏嘛!”

“演戏?”

“是啊!只要那些坏人一来这里,我便立刻装出哭得很伤心的样子,让他们以为我很胆小,是个好哭鬼,这样他们就不会对我下毒手了。像刚才你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那批坏人,所以故意装出嚎啕大哭的样子。其实我才不是个好哭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