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骇人的真相(第3/5页)

当时我们想,这样严厉警告她之后,相信这女人再也不敢回到我父亲身边了,因此我们也就安心地准备离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抱着婴儿哭得伤心欲绝的菊乃却蓦然抬起头,嘴里说出去这么一段话。”

松子停了一会儿,目光犀利地看了大家一眼,语气突然变得非常僵硬。

“她说:‘哼!你们这些可怕的女人!如果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话,岂不是太没有天理了吗?放心,我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的,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一一偿还!斧、琴、菊!哈哈哈,你们以为那是‘祝福’的意思吗?不,我不会让你们总是接他人祝福的,现在我就要把斧、琴菊加诸在你们身上。记清楚了,斧是你、琴是你、而菊是你’

菊乃披头散发,咬牙切地指着我们三人喃喃诅咒着,只是如今我已经忘了谁是斧、谁是琴、谁是菊了。

松子说到这儿,随即紧闭双唇。

而在她身旁那个戴着面具的佐清,则像忧患虐疾似的全身颤抖不巳。

珠世的身世

松子讲完这段往事之后,好一阵子都没有人说话,大概是因为大家听了她的话之后,都感到心中有说不出的嫌恶,所以每个人都只是静静地低头沉思着。

终于,橘署长把双膝朝前挪了点,低声问:

“那么,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两棕命案的凶手就是这个叫菊乃的妇人罗?”

“不,我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

松子的语气还是那么顽强。

“我只是认为,这两椿杀人案件似乎和斧、琴、菊有关,所以才说出这一段往事让你们参考。我不知道这段往事对你们究竟有没有参考价值,不过你们的工作不就是判断出某些线索有没有参考价值和关联性吗?”

这种说话方式真是不中听,橘署长于是转向古馆律师。

“古馆先生,菊乃母子目前仍下落不明吗?”

“这个嘛……事实上,即使今天松子夫人没有叫我来,我也会来这里一趟。”

“哦?有什么新线索?”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古馆律师说着,从公事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青沼菊乃从小就孤儿,我们花了很大的工夫去考证她的背景,结果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事实上,菊乃是珠世的外祖母睛世女士的表侄女。”

闻言,大家不禁惊讶得面面相觑。

“因此我们可以了解,佐兵卫先生为什么会如此宠爱菊乃女士。看过‘犬神佐兵卫传’的人都知道,佐兵卫先生把睛世当作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般,而菊乃是睛世家族中的仅存的一位,佐兵卫先生当然愿意宠爱她,并把犬神家的继承权给她所生的孩子。这或许也是佐兵卫先生基于想报恩的心态吧!”

松子、竹子、梅子三姐妹听了,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松子的嘴角甚至还露出一抹笑容,仿佛在嘲笑这种报恩的说法简直是天方夜谭。

“接下来是关于菊乃女士的消息。菊乃那天晚上在三位夫人的威迫下,交出传家之宝,但她内心仍感到非常恐惧,于是抱着静马离开伊那,去投靠富山市的一名远房亲戚。这次,她似乎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到佐兵卫先生的身边,所以并没有跟佐兵卫先生联系。听说她和静马在富山市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静马三岁的时候,才把静马托给亲戚照料,自己则和丈夫共谱新生活。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究竟随着丈夫迁往何处,总之,这些都是三十年的往事了,而菊乃的亲戚在富山市遭到空袭时,巳全部遇难,所以没有人知道菊乃现在的下落。”

古馆律师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

“至于静马,听说他后来入了这位亲戚的户籍,所以现在不姓青沼,而姓津田;津田家非常贫,可是夫妻俩心地很善良,加上他们又没有孩子,所以便把静马当成自己的孩子抚育。而菊乃当年离开佐兵卫先生的时候,佐兵卫先生除了给她斧、琴、菊之外,好像还给了不少钱,所以她便把一部份钱留给这对夫妇做为静马的养育费。

静马中学毕业后,便到别的地方工作,直到二十一岁进入部队。在部队期间,他被征召、遣回两三次,最后一次是在昭和十九年,他接到召集令,加入金泽附近的某个部队,后来就音讯全无了。”

“古馆律师!”

金田一耕助清清喉咙问:

“你知道他是到金泽哪个单位吗?”

“不,我不知道。”

古馆律师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由于大战结束,政局仍一圈紊乱,档案文件也都零零落落,所以我们完全查不到究竟是哪个单位征召他,当然,我们也曾经询问一些解甲归来的人,看有没有静马的消息,但却没有人认识,所以,我想也许他所属的部队在遣返途中遭到敌军炮火攻击,以致整个部队葬身海底;然而,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真相如何,还必须等到更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才能确定。”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儿,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失望。

(如果静马真的死亡的话,那么这位年轻人可真是集所有不幸于一身了。

他一出生就饱受凌虐,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又遇上乱世,最后甚至失去生命!

唉!静马的一生真有如水中的泡影!)

金田一耕助不由得同情起静马的际遇了。

“今后我们还会继续调查,除了寻访菊乃的下落之外,当然也希望静马能平安无事。唉!现在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菊乃母子了。”

说完,古馆律师又把文件收进公事包里。

房内此时鸦雀无声,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凝视自己眼前的某一点,陷入深思中。

终于,署长打破沉默,清了清喉咙说:

“大致上来说,我们可以确定三十年前的那件事,也就是斧、琴、菊的诅咒和这两棕杀人事件有关联,不过我们先将焦点转向昨天晚上的那件命案上。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佐智在丰田村的废墟被勒死时,差不多是昨天晚上八、九点左右,所以在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橘署长顿了顿后,向大家说:

“希望大家能就那段时间的行踪做一番说明。松子夫人,就从你开始吧!”

松子一脸不高兴地瞪了橘署长一眼,不过她仍转过头去,以平稳的语气问佐清:

“佐清,昨天晚上香琴老师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我记得好像是十点多吧?”

佐清默默点头,松子这才转向橘署长说:

“昨天傍晚香琴老师去我那儿,我们一块吃完晚饭之后,便一直练琴到十点左右。对了,我弹琴的时候,她们应该都有听见琴声。”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竹子和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