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叫荣瑞锌, 在魔都一家寄宿学校上初中。

虽然是寄宿学校,但是和简爱里那种集中营一般的寄宿制学校可不一样,这里可没有可恶的校监,上到校长, 下到老师, 全部都是为我们提供服务的职工而已。

学校很大, 很漂亮, 食堂也不错, 宿舍也很好。

哦, 抱歉, 我的语言很贫乏, 我从小在国外长大, 中文不好也是正常。

也许我直接说我一学年光学费就80万, 大家可以更好的体会到这家学校的环境有多棒,师资力量有多雄厚。

“荣少, 你的信。”

一打粉红色的信件送到荣瑞锌的课桌上。

荣瑞锌随手塞进课桌里,准备今天放学的时候和昨天收到的信一起处理了。

“又不看啊。”

荣瑞锌摇摇头, 他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爱意一点都不感兴趣。

“真是旱得旱死, 涝得涝死。”同桌唐叔白一屁股坐在荣瑞锌旁边,深深叹了口气,女生们都喜欢荣少这样带着忧郁气质的美少年,为什么没人瞧一瞧他这个青葱少年啊!

“哎哎,待会儿一起去大礼堂啊。”后桌的男生从后面拍拍荣瑞锌和唐叔白。

“今天请了谁来开讲座?”

学校经常会请一起名人过来开讲座,一水儿的商界富二代们排排坐,喝上一肚子的“创业致富”“升级逆袭”的“鸡汤”。

“今天不是讲座,是文阳中学的过来比赛。”学校的大礼堂很气派宏伟,经常会外借举办一些活动。

荣瑞锌终于抬起头来, ”文阳中学?高中部?“

唐叔白眉头一挑,“一群书呆子有什么可看的。”

“什么比赛?”荣瑞锌又问。

“好像是什么辩论赛吧,规模还挺大的,国际邀请赛,今天这场是魔都赛区的决赛。”

唐叔白不解荣瑞锌的兴致从何而来,“你要去看一群书呆子吵架吗?”

“你太out了吧,这届的文阳中学可不是什么书呆子,简直diao炸天的!”后桌同学夸张道。

“走,去看看。”荣瑞锌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兴趣。

大礼堂外横幅已经拉起,海报也贴了起来。

荣瑞锌在海报前驻足,果然,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会少得了她。

“天哪,决赛居然是高中生和大学生比吗?还是师范大学的,那还有什么看头?秒杀啊!”唐叔白指着海报上的两支队伍名称大喊。

后桌同桌翻翻白眼,“大惊小怪,文阳中学就是ko掉了交通大学进入决赛的啊!”

唐叔白目瞪口呆,作为唐家最傻甜白的小儿子,他还是知道交通大学的厉害的。

“辩论赛,高中生打败大学生是很正常的,对大学生来讲,辩论不过是兴趣爱好,打辩论的不一定是学校里最精英的那一批,但是高中不一样,高中能代表学校出赛的,几乎都是学校里最好的一批学生,他们在知识储备、语言表达等方面都是同龄人里的尖子,甚至超过一般的大学生。”三个人的背后传来解释声。

三人齐齐应声扭头,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看着像个大学生。

男生又继续说,“我就是被文阳中学ko掉的,他们的二辩很厉害的。”男生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点没有被中学生打败的恼羞成怒。

“没错,文阳中学的二辩超级厉害的,还是之前射箭大赛青少年组的冠军!”后桌同学兴奋地指着海报上文阳中学的二辩激动不已,他的梦中女神啊!

“切,又能说,又能打,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回家啊!”唐叔白撇撇嘴,不屑道。

换来荣瑞锌一记锁喉,“反正不会嫁给你!”

“咳咳咳,疼,快放开我!”唐叔白脸憋得通红。

荣瑞锌松开唐叔白,看向海报上那如同向日葵一般笑容明媚的女生,眼神温柔。

唐叔白看到荣瑞锌那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大叫,“靠靠靠!荣少,你不会喜欢她吧!怪不得你从来不收情书!”

唐叔白凑到海报前仔细打量,看看这个女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引得兄弟们一个个变了个人似的。

“很普通啊!就眼睛大了点,皮肤白了点,笑起来是挺好看的,其他也一般般啊!”唐叔白摸着下巴琢磨,“韩九安,名字也很一般般啊。”

“至少比荣瑞锌好。”

荣瑞锌看着海报上少女那亮如星子的眼睛,想起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这双永远透着欢欣雀跃的眼睛。

“妈妈,你为什么只要姐姐,不要我?”年幼的荣瑞锌委屈地看着韩樱,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不待韩樱回答,当当已经牵住了小小的瑞锌,“你是弟弟吗?弟弟不哭,姐姐带你去楼上游乐场玩。”

牵着小女孩热乎乎、软软的小手,看着小女孩甜甜的笑容,小瑞锌曾经对小女孩的羡慕和记恨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像小太阳,温暖又明亮,能够驱散所有的冷寂和阴暗。

后来呢?

后来自己就被带去了加拿大,再也没有见过小太阳。

后来的自己明白了什么叫做同父异母,明白的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样的存在。

网络是有记忆的,雁过留痕,只要想查,总能找到那么些蛛丝马迹。

荣瑞锌曾经想过自己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人,和姐姐的妈妈一样温柔吗?笑起来暖洋洋的?但是她为什么会把自己留在荣家?然后自己成了失踪人口?

从网络上了解到亲生母亲的一些事后,荣瑞锌是极端痛苦的,一度自我厌恶得想要就此消失。

反正自己的出生不被期待,反正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那就让自己消失在这漫长的黑夜吧!

后来家庭医生说,自己这种消极的情绪是极夜的缘故,人工模拟的太阳光无法代替真正太阳驱散浸骨的严寒,长久的黑夜容易让人厌世。

好吧,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荣瑞锌在加拿大的寄宿学校在北极圈以北350公里处,每年极昼3个月,极夜3个月。荣瑞锌也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呆在这种地方,难道多照照极光能够改善自己身体里的基因?

再然后,自己就被接回了魔都。爷爷说,中国人只有站在中国的土地上,吃中国的米,才能正常长大。

那自己岂不是已经不正常了十三年?

算了,有得吃就不错了,管他是加拿大的面包,还是中国的米。荣家让自己吃什么,自己就吃什么。

荣瑞锌从不让自己多想,多想了容易想不开,稀里糊涂的过就挺好。

“想什么呢?”唐叔白看着荣瑞锌对着海报发呆,“荣少,你不会真喜欢上这丫头了吧?!”

唐叔白的的咋呼声将荣瑞锌瞬间从晦涩紊乱的回忆里拉回到现实。

“是学姐,尊重些。”荣瑞锌举起手,想问唐叔白是不是忘记了刚刚的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