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魔鬼果园(第4/6页)

回到车上,我们接着赶往丽萨·史密斯的家,蓝思警长越发地担心起来。

“他不可能活着离开那个果园的,医生,我们心里都明白。”

“但他也不可能死着离开。我们等等看今天下午的果园人数统计结果。”

“照我说,如果有人想杀他,那准是为了史密斯姑娘,说不定她还有别的恋人呢。”

“你看到过她和别人在一起啊?”我问。

“这倒没有,不过有一天我看到那个光头吉卜赛人和她在药店外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并没有理睬,而是继续朝前走。”

丽萨的父亲哈罗德,一个精壮的男人,头发稀疏,戴眼镜,在北山镇信托银行上班。周六中午,银行下班了,他除去西装领带,只剩下一副假领子,这是许多银行家和企业家的行头。

“那个菲兹修小子怎么样了?”他问我们,丽萨也已经从楼上来到我们身边。

“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警长说。

“你们两位有什么想法?”我直接向父女二人提出疑问。

“我压根不认识他,”哈罗德·史密斯答道,“我对他唯一的忠告就是别老缠着我女儿。”

“我们打算结婚的,爸爸。”她小声说道。

“咱们得先看看他在队伍里表现怎么样。打完仗有的是时间结婚。”说完,他自顾自回到客厅,拿起看了一半的报纸继续读。

“我能不能私下和你聊几分钟?”我问丽萨。

“我……我想应该可以吧。”她走在我前面进了厨房,蓝思警长则跟着她父亲去了客厅。

“妈妈去杂货店买东西了,不过我真的没什么好跟您说的。”

我抓住丽萨的手,温柔地说:“安娜贝尔已经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

她把手抽了出去。

“我不想……”

“不用瞒了,丽萨,我是个医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有人想对付他?”

她回避着我的视线,回答道:“我不知道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其他人吗?比如,呃,一个吃醋的男人?”

她摇了摇头。

“我只有费尔一个男朋友i”

“警长看到那个吉卜赛人和你说话。”

“他想请我喝酒,我没理他。”

“这是他唯一一次和你搭讪吗?”

“嗯,我不认识他,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听说是叫豪威·纽桑,他在多比太太的旅馆租了个房间。”这时蓝思警长回到我们身边。

“他自称对那个男孩的失踪毫不知情,医生,我们怎么办?”

“差不多该回戴斯蒙的果园了。”

我们坐在门廊上,看费丽斯一一把工钱付给采果工人。

“四十九,”她的丈夫在旁清点完名单说道,“没来的那个家伙据他哥哥说是扭伤脚踝,没法儿摘果。一是一,二是二,我这儿的管理严格得很。”

蓝思警长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医生,这下没辙啦。”

“别急,我从头到尾再分析一遍,”我从费丽斯用过的记事本上撕了一张纸,写下了一连串的可能性,“可以确定,他确实进了果园,这是我俩亲眼所见,不会有错。我看守的戴斯蒙路没有异状,你那些值夜的手下靠得住吗?”

“乔·豪瑟是我最得力的部下,你知道的。其他人也都不错。总之,他夜里要逃脱的话,只可能是翻过某处篱笆。”

不过这种可能性也被我排除了。

“沿着篱笆延伸的地带我们检查过,地面松软,必然会留下足迹,虽然他衣服上有血迹,不过并没有证据表明他是被篱笆顶端的尖刺划伤的。至于踩高跷的说法,我想我们已经不用考虑了。”

“那就是说他今天白天还在园子里。”

“理论上来说就是这样,”我点头道,“问题是我们搜查了果园的每一寸土地,确认了四十九个摘果工人,里面没有那小子。”

“那真的是没别的可能了,医生。”

“还有一种可能我们没有考虑。费尔·菲兹修还留在这里,但是我们看不见。”

“看不见?难道他会隐身?”

我转而问卡特·戴斯蒙:“你们的园子里有没有井?”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费丽斯,记不记得那口被咱们填上的井?那井在果园里吗?”

“当然记得,都十年还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旱忘记具体位置啦。”

“你们有没有旧版地图或者土地测量资料,没准上面会有标注。”

他转身钻进狭小的办公室里,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出来。他将测量图摊开:“看看这上面有没有。”

我们都凑到他肩膀后面,凝神细看,只见上面有一排排的苹果树,每棵树都用一个圆圈表示。距戴斯蒙的住宅大约一百英尺的后方,介于石墙与篱笆之间的位置,有一个较小的圆圈,上面标注了一个字母“W”①。

①井的英文单词首字母为W。

“就是它,”他说道,“我们把井填了在上面种草。”

“我们去瞅瞅。”我提议。

我们点着果树的排数找到了那口井,但是井口周围并没有被挖掘或其他扰动过的痕迹。

“不可能是这儿啦,”戴斯蒙告诉我们,“我记得当时我们填了好多土,然后才把草种上去。如果你们认为他掉到井里去了,还是算了吧。”

他说得确实没错。我们走进了另一个死胡同。

由于汽油配额的关系,到了假日周末,也没有人愿意开车出远门。人们将这段时光用来和家人相处。我们邀请蓝思警长和薇拉星期天下午到家里的后院一起野餐,但是那个下午,警长守在电话机旁边的时间却占了一大半。

“今天早上,我手下的乔·豪瑟发现那个吉卜赛人从教堂开始跟踪丽萨·史密斯。我想是不是要把他抓过来拷问一番?”

“还没有证据表明这次是犯罪事件呢。”

“菲兹修衣服上的血迹就是证据。”

“我们不可太心急……”我劝说道。

“说不定是那个吉卜赛人跟着男孩到了果园,要么就是偶然在果园遇到,总之他把对方杀了之后,将尸体埋在篱笆旁裸露的泥地下,然后把土面抚平,让人看不出来。”

“他要是一路跟着,我们怎么可能没发现?挖土的铲子哪来的?他又是怎么离开果园的?”

“我哪知道呀,医生,”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但是人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啊。”

野餐结束后,薇拉帮着安娜贝尔收拾餐具,我注意到蓝思警长仍然心事重重,于是我建议道:“纽桑住在多比太太的小旅馆里,我们去找他谈谈。”

“节日周末你还工作?”薇拉冲丈夫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