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粉色邮局(第3/5页)

“可还在邮局里,不是吗?”

“呃,是的。”

“那就让我放进去吧。那个信封属于我。在场诸位都是证人。”他扭头看我们,希望得到支持,薇拉则扭头去看蓝思警长。

“有没有某种表格,可以让他填写后取回邮件?”警长问。

“呃,有的。”薇拉·布罗克点头承认。

“那就让他填一张呗,然后把信封还给沃特斯,他把手里那张债券放进去,再还给你。”

“好吧。”薇拉让步了,她转身走向办公桌,“可是……”

“可是什么?”银行家紧张起来。

“可是,那封挂号信到哪儿去了呢?”

“你放在桌上了。”我说,“我亲眼看见的。”

“我知道我放在桌上了,后来一直没去碰过。”她弯下腰,在桌子底下寻找信封,然后直起身子。薇拉面如白垩。“不见了!”她语不成声。

“大家先别着急。”我尝试着让所有人镇定下来,“信封就算不见了,一定还在附近,因为从沃特斯先生寄出这封信之后,还没有人离开过邮局。”我依次望着爱玻、米兰达、薇拉、休姆、警长和沃特斯:“我们一共有七个人。信封如果不是被放错了地方,就肯定在我们中的某个人身上。”

“我根本没有接近过信封。”米兰达辩解道,“山姆,你总不能把我也列为嫌犯吧?”

“我们谁也不是嫌犯。”等薇拉给他讲完信封的来龙去脉后,蓝思警长说,“肯定是放错了地方。”

于是乎,薇拉和警长展开了一场细致入微的搜索,我们其余五个人站在原地,但失踪的信封却踪迹全无。安森·沃特斯看着他们两人忙活,耐心一点一点耗尽,他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挂钟。“中午了——我说不定已经破产了!告诉你们,我非得找邮政部讨还这一万块钱!”

“会找到的。”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薇拉的表情却截然相反。

末了,蓝思警长扭头问我:“医生,你有什么看法?”

“别慌,咱们先梳理一下事实。”我不偏不倚地说,“信封要么被窃,要么放错了地方,两者必居其一。沃特斯先生,你知道信封的尺寸吗?”

“九英寸宽,十二英寸长。里面装着一张债券——和我手上这种一样——还有一封授权兑换信。我不希望债券被折叠,因此用了一个大信封装。”

“这样说来,它太大了,不可能掉进抽屉或是办公桌背后的盲区。油毡地毯是新铺的,因此也不可能落进地缝之类的地方。警长和薇拉搜查过整个房间,在哪儿都没有找到。因此,我们应该能够得出结论,信封没有被放错地方,而是遭窃了。”

“‘失窃的信件’!”米兰达惊呼道,其他人似乎没听瞳她的双关语。

“没错。”我赞同道,“在艾伦·坡的那篇小说中,信件从一开始就放置在最显眼的地方,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罢了。正如切斯特顿的名言,聪明人会把树叶藏进森林,把卵石放上滩涂,还有什么地方比邮局更适合藏匿偷来的信件昵?;,,

“跟你说啊。”薇拉提醒我,“只有警长和我到过柜台背后,接近过那封信。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或警长偷了那封信?”

“薇拉,你在整理早晨的信件,很容易就能随手把那封信放上分类架,留到以后来拿。”

爱玻剥开泡泡糖的包装,把泡泡糖丢进嘴里。这是她的坏习惯之一,但我早已熟视无睹。

“山姆医生,你真认为那封信在架子上?”

“值得一看。”

于是,我们便去看了。

但还是没找到那封信。它没有和其他信件待在一起,分类架上没有,装入局邮件和出局邮件的口袋里也没有。

“跟你说过了。”薇拉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我怎么可能偷自己的信?”

“是我的信,不是你们的!”

安森·沃特斯连这句话也不肯放过。

“只要在我的邮局里,就是我的!”薇拉反唇相讥,“就算不知道它在哪儿,也还是我的。”

“好了,警长。”我说,“接下来是你。”

“什么?我?”

“薇拉说得对,你也明白。进过柜台里面的人,除了她就是你,其他人在柜台这边够不到办公桌。”

“我倒是怎么……”

“用那个纸箱。我在某处读到过,纽约警察抓住的一名商店窃贼,他用的就是特制的假底纸箱。你把纸箱摆在了办公桌上,正好压住那封信。”

“我没看见什么信!”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打开那个纸箱。”

“医生,别逗了!”

“我说啊,警长,咱们当朋友已经好些年了,但这次你和其他人一样,也有作案嫌疑。实在抱歉。”

蓝思警长的嘴里唠叨个不停,但还是打开了那个纸箱。仔细检查之下,发现箱子没有假底,里面也只有一个个包扎整齐的装了私酿酒的大口瓶。信封不在箱子里。

“你的猜想怎么都不灵验?”沃特斯越发不耐烦了,“你提出了两种解释,但我的信封还是无影无踪。”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性子也烈,而且充满自信:“别担心,沃特斯先生。房间里有七个人,那就能提出七种解释。要是薇拉和蓝思警长没有拿你的信封,那我们就不得不扩展搜查范围了。”

“但柜台后只有他们两个人呀。”休姆·白克斯特不怎么同意。

“但能偷信封的不止他们两个人。休姆,接下来轮到你了。当时薇拉对警长吼叫了几句,他抱着箱子后退几步,有可能把信封从办公桌上带了下来。信封或许恰好从开口处飘出柜台,掉在了你的罩布上。”

“我没有……”

“也许这会儿信封就夹在罩布的哪个褶皱里。就让我们看一眼吧。”

于是,我们翻检了他那几块罩布,为了以防万一,我连他的刷子和油漆桶也列入了搜索范围。

信封依然杏无踪影。

“这越来越不可能了。”爱玻从旁观察道,“山姆医生,你不会认为我也有嫌疑吧?”

“很抱歉,爱玻,你和大家同样都有嫌疑。过程相同,信封若是掉落在柜台之外,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警长和薇拉身上能时候,你可以趁机捡起来。”

“然后怎么处理呢?”

“泡泡糖。你可以用一块泡泡糖把信封粘在柜台下侧。”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大家同时弯腰去看,但柜台下侧并没有信封的踪影,那里什么也没有。

矮小的银行家嗤之以鼻:“霍桑,你每次都被三振出局。下一个轮到谁?你的女朋友?”

直到此刻,我始终不敢去看米兰达,但现在没法继续逃避了“米兰达,你捡起来后可以藏在裙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