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校舍小学绑架谜案(第3/6页)

“当然啦!不过我会再找珍妮查一下。”他拿起电话,很快地找到接线生。“珍妮吗?最后这通电话是哪里打来的?”他听过她的回答,然后说:“很好,珍妮,干得好。”

“又是李奥塔德那里?”

蓝思譬长点了点头。“她这次侧听了电话,听到那小孩的声音。”

“可是她听出是李奥塔德的声音吗?”

“你听到了——他声音伪装过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整个看来太轻易了。”

“他提到罗比和李奥波特,对吧?而他的名字叫李奥塔德,对吧?这小子自以为是个像李奥波特一样的杀手。”

“不能是杀人凶手,竹贝蒙太太喘息道,“不要,不可以那样!”

“抱歉,”蓝思警长含糊地说,“只是一种说法。”

我看得出汤米的母亲就快要昏倒了,我把她扶到起居室,那里有张长躺椅,就让她躺了下来。“我有点安眠药,如果你觉得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建议道。

“不要,不要,我得醒着等汤米回来!”

“目前你什么也做不了呢,贝蒙太太。”

即使是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她还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她儿子那头火红的头发显然是从她那里遗传来的。“如果我不省人事的话,那就真的什么事也做不了。”

和她争辩也没有用。“反正尽量多休息,等下你还会需要体力的,等他们放了汤米之后。”

“你想他们会放了他吗?你想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绝无问题,”我说,尽量让自己说来很有信心,“现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今天汤米穿的是什么衣服?”

“棕色的裤子、条纹的衬衫还有领带,就跟别的男生一样,除了大热天之外,那位沙耶太太坚持要他们打领带。”

“他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是谁?”

“并没有特别要好的,不过有时候放学之后他会跟住在火丘上戴西家的孩子一起玩。”

“我明白了。”我再替她量了一次脉搏,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你别紧张,贝蒙太太,我们会替你把汤米找回来的,我答应你。”

我离开了贝蒙家的牧场,把车子在几条小路上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看到了堤利先生的篷车。堤利是个沿街叫卖的行商,在乡间小路上已经是大家熟悉的身影,他卖的是家庭日用品和孩子们吃的糖果,甚至会替那些丈夫忙着下田的农家主妇做点整修的小工作。他那辆马拉的篷车侧面只写了他的名字——堤利——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卖的东西有哪些。再说,要把他篷车里的货品全列出来的话也写不下。

堤利有一个儿子,和汤米·贝蒙年纪差不多,不过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堤利太太在哪里。我开车赶上那辆篷车时,还能看到堤利家的男孩子坐在他父亲旁边的座位上。他看到我把车停下,就跳了下来,跑过来看我那辆黄色的响箭,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欢这样的。

“晚安,堤利先生,”我大声叫道,一面往篷车那边走去。天其实还没黑,可是在北山镇只要一过六点钟,就算是晚上了。“今天还好吧?”

“差不多,”那个行商说着,从他的座位上爬了下来,“每年这时候,每天每天都差不多一个样子。”

“你听说贝蒙家孩子的事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刚去火丘,戴西太太告诉我的。对这个小镇来说真是件可怕的事,会住到这里来的人,就是要避开大城市的犯罪。”

“你的孩子跟汤米·贝蒙是同学,对吧?”

“一点也不错,”那个行商搔了下他长了一天的胡子,“佛南克,过来跟这个人说说话。你今天在汤米·贝蒙失踪之前有没见到他?”

“当然见到了,你也看到他呀——他在吃午饭的时候还到篷车这里来买了点糖果。”

“我现在想起来了,红头发的小男孩,在人群里很显眼的。”

我转身问佛南克·堤利:“班上还有别的红头发同学吗?”

“不像汤米,他头发红得像救火车一样。”

“他向你买了点糖果?”我问堤利。

“一点也不错。”

“然后呢?”

“他和佛南克跑回小山上,我看了他们一阵,看到他们开始荡秋千,然后我就叫老黛西动身了。”

“所以他失踪的时候你不在那里。”

“不在,我早就走了。”

“在路上有没有见到别人呢?或者是另外一部篷车?”

“一个人也没有。”

“堤利先生,我刚去和老师沙耶太太谈过。她说汤米先是在荡秋千,然后就不见了。她说他不可能到什么她看不到的地方。”

那个卖杂货的耸了下肩膀。“也许他到外面那间办公室去了。”

“她找过那里,她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要是他跑下山的话,她会看到的,她很肯定。”

“哎,他绝对没有给飞机绑架走了。”

“不错,”我同意道。我在暮色中望着在火丘上的几栋房子,想到蓝思警长和他要突击李奥塔德家的计划。突然之间,我有了个主意。“堤利先生,你有没有找过住在那上面的那位隐士?”

“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觉得他大概没住那里了吧。”

“我们能不能上去看一眼?”

“现在去?”

“现在就去。”

我爬上堤利先生旁边的座位,小佛南克打开后面的车门,爬进篷车后面。我的汽车停在那里很安全,而且我知道坐堤利的篷车上火丘去,比较不会引起注意。

等我们到那位隐士家时,天已经黑了,堤利敲响他车上的小钟,叫道:“家用品、糖果、锅碗瓢盆、磨刀子、修理门窗、电器!”

最后那一点似乎毫无必要,因为没有电线通进那位隐士的家。这个隐士有个名字——老乔许,可是几乎没人这样叫他。他只是北山镇的隐士,谣传他可能是美西战争①时候的逃兵,一直躲到现在。

①Spanish-American War,指一八九八年美国与西班牙之间的战争。

我跑到堤利先生篷车的另外一边,藏身在长草里,我可不想被窗子里伸出来的猎枪给打上一枪,不管在那里的是那个隐士,还是我认为可能躲在那里的绑匪。我小心地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到了后门口,很意外地发现后门没锁。我慢慢地推开门,用手撑地跪着爬了进去,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借着仅剩的一点天光来找路,我很快地站了起来,穿过几个散落着破烂家具、肮脏盘子和满布灰尘的报纸的房间,我捡起的一张报纸还是一年多以前的,看来这位火丘上的隐士最近都没有访客上门。

我打开通往地下室楼梯的门,这下真闻到了那股恶臭味,我做医生已经久到足以分辨出这是死亡已久尸体的臭味。老乔许蜷伏在楼梯底下,他是几个月前从楼梯跌下去死在那里的。这里没有绑匪——只有一个独居老人,一个人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