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海上漂来的木乃伊(第2/7页)

“这种可能是值得予以考虑的,”他赞同地说,“但请你明确地告诉我,你对此案件感到兴趣的原因是什么?”

“他是我的当事人嘛。我为他写下了遗嘱,应该对他负起责任。我认为,应该请人查找出杀害他的凶手。对于警方而言,他们只能作些常规性的调查,很快就会把它置之于脑后。”

“塞吉尔的财产是些什么?是由他的弟弟继承吗?”

“无非就是小店中的一半股权而已,这值不了多少钱。在离婚协议书上;塞吉尔的住房以及手头所有的现款都已判给了他的前妻。他一直在赡养着前妻及其两个孩子。”

“我得跟警方磋商一下此事。”西蒙果断地说。

“本地的警方是同一位名叫马库斯·奥林斯的侦探配合着查询塞吉尔被害一事。我可以为你们安排一次会见。”

布赖特拨动了电话号码,用葡萄牙语简略地交谈了几句,倾听着,随后又说了起来。

他挂上电话以后说:“马库斯·奥林斯侦探在一个钟点以后就能见你了。他建议在市内陈尸所会面。如果你能从中知悉什么,我非常希望你能及时告知。马库斯·奥林斯说,他会竭尽一切可能予以帮助的。”

随后,我同西蒙一起去了陈尸所。

侦探马库斯·奥林斯长着黑色的卷发,留着松针般的小胡子。他比我所预料的要年轻得多。尽管他的手中有着一件棘手的案子,但他的双眼中依然透露出愉快的神情。他作了自我介绍,并带领我们走到了一张用被单覆盖着的陈尸台旁边。

“这是一种骇人听闻的罪行,太可怖了!”马库斯·奥林斯说,“他是如何被谋害的?”西蒙问道。

“我们怀疑他被毒死的。我们将取下尸体上的某些组织,作进一步的检验。当然,尸体本身早已作了防腐措施,故而没有可能判断出死者被害的确切日期。”

西蒙俯身审视着尸体的皮肤,也许是想寻觅针刺的疤痕吧。

“你们是否找到任何线索,究竟是何人为尸体作防腐的呢?”

“没有,”侦探马库斯·奥林斯说,“我国的工业发展不像预期的那样快速,在山坡地区居住着的老百姓,生活条件很差。他们死后,常常在进行防腐后被无声无息地理掉。我们正在询问所有圣诞节前夕或圣诞节期间曾为死者作过防腐的承办丧事者,但是,如果杀人犯亲自为塞吉尔的尸体进行防腐,我们的调查就无能为力了。”

西蒙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否相信,对尸体进行防腐,是祭祖海神耶曼雅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可不是有神论者,西蒙先生。在警方的办事中,无迷信二字可言。”

“我想,费利克斯·布赖特律师之所以把我召来,是因为他是个迷信者。”

马库斯·奥林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随之说道:“他的办公室所在之大楼地处坎波卡巴那海滩的正前方。他倚窗居高临下,可以望见在海滩的沙地上移动着的如蚁虫般的人群,密密麻麻,斑斑点点。一个人在此时此景,就会很轻易地设想他自己是某个神灵了。毕竟,神灵是迷信的产物,对吗?”

西蒙只是微笑了一下。我可以察觉,他尽管未曾直接点头表示同意,但他已经流露出了对那位侦探的敬佩之情。也许,他们两人都已经洞察了费利克斯·布赖特在性格上的某个方面,可是我却忽视了。

“这么看来,你未曾掌握任何线索哆?”在我们分手之际,西蒙对那位侦探说。

侦探马库斯·奥林斯耸了耸肩膀说:“明天是除夕,是祭把女海神耶曼雅的狂欢之夜。”

“我认为,你并不是迷信者。”

“那当然,西蒙先生。但杀人犯也许是个迷信者。”

我们踏上了阳光普照的街道,新鲜空气顿使我振奋起来。我们在停尸所呆的时间委实长了一些。我的脸上产生了一种热烘烘的感觉。这简直使我难以想象,此时家乡正值寒冬腊月呢。”

“下面该做什么呐?”我问西蒙。“我们去访问一下死者的弟弟卢以兹吧。”

塞吉尔和卢以兹兄弟俩颇为精通于选择最佳之地点。他们的商店地处最热闹之处,旁边人行道上的露天餐馆,搭起了蓝白相间的一顶顶大伞,遮住了热带地区的阳光。我跟随着西蒙走进了商店的前门,穿过了陈列柜。陈列柜里面放置着各种各样的雕刻品和编织的小篮子。

“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站在柜台后面的一个男人说,“家里有丧事。”

那个男人矮矮的个子,胡须刮得一干二净,黑色的头发盖住了耳朵的一半。如果他的上唇蓄起小胡子,简直就成了躺在陈尸所里的那位死者。

“你是卢以兹·科斯塔先生吗?”西蒙问道。

“是的。”

“我来自纽约,目的是查清楚令兄的暴卒事件。”

“谁会把远在纽约的客人请来,专门关注我兄长的不幸呢?”

“他的律师费利克斯·布赖特先生要我来此的。我善长于探查诸如此类的案件。”

“您?您这样一位老人?您准备如何去查我出杀害塞吉尔的凶手吧?”

“首先,我拟弄清楚杀人犯作案的动机,”西蒙对他说,“究竟谁想致令兄于死地呢?”

“没有人,”但他随即对说出的话作了纠正,“除非是他的前妻罗塞塔。那个女人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的。”

“因为感情的破裂而导致杀人?这似乎不太可能。”西蒙说。”

“她把他的每一个铜板都榨取光了。到头来,他只能同我住宿在一起,只能靠小店里的一些股份养活自己。”

“请你谈谈令兄失踪的详情,好吗?”

“他在圣诞节前夕的早些时候离了店。平时,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留在店中就得了,但在圣诞节期间,我们还找了一个临时工。我兄长以往都得在此时去为孩子们购买礼物。在晚上6点钟过后,我满以为他会回来的,可他仍未返家。起初,这并未使我忧虑不安。我确信,他准是早早地去看他的孩子们了。一直到圣诞节的早晨,罗塞塔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才意识列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