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帕克大道的女巫(第4/9页)

律师耸耸肩。“他是莫德的老朋友。死了老婆,这些年一直独居,倒也活得滋润。除了自己的琐碎工作外,还为政府从事一些和电鳗有关的研究。”

“玛丽呢?那个斯朗伯女士的法国女佣。”西蒙问。

“我对她一无所知。莫德最近只提到过她一次,说她没有得到自己的许可私下和某个男人见面,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去公寓拜访的时候,只见过她一两次。”

西蒙点了点头,好像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复。“很抱歉没能给你提供更多帮助,我们到得太晚了。”

“太晚了?”霍普金斯重复了一遍,显得很不理解。“我一直以为他死的时候,你们已经在那儿了。”

“也许埃里克·卡塞尔的死从很久以前就埋下了伏笔,莫德·斯朗伯的诅咒从那时就开始了。”

“这么说你相信巫术的能力?”

“我相信莫德·斯朗伯的能力。这没准是两回事。”

次日一早,安东尼·班托警官前来拜访。秘书通报后,他漫不经心地走进我的办公室,视线在墙上的画作间逡巡,那些都是我们公司出版的畅销书封面,我们把封面插图放大后裱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来出版社办案。海王星图书,啊哈?我儿子读了很多你们出的书。你们的书就是在这栋楼里印刷的?”

“不,是在新泽西那边印的。这里只是编辑部和销售部。”

“我猜出版这行很有意思吧?”

“您是为了昨天我目击的死亡事件而来的吗?”

“没错没错。”他掏出记事本,快速翻页。“埃里克·卡塞尔。是这个家伙吗?”

“是他。”

“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当时你和一个叫西蒙·亚克的在一起?”

“是的。”我复述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只隐去了莫德·斯朗伯的诅咒这部分内容。“你们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他抓了抓耳朵,然后点头道:“这就是我来你这里的原因。”

“不是心脏病发吗?”

“不是。他是被毒死的。”

“毒死!”我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该不会是慢性毒药在他被困旋转门的时候发作了吧,哈哈?”

班托警官不理会我的挖苦,径自摇着头。“不,事实上,药物分析人员说那是一种能在一分钟内引发死亡的氰化物。被害人左臂有明显的皮下注射器针孔痕迹。”

“这不可能,”我坚持道。“西蒙·亚克和我自始自终都看着他,没人接近过死者。他被困在旋转门里面以后,没人能接近他。”

“他从门里被救出来之后呢?”

“那时他已经死了。”我想起了医生和保安的脸。“就算他没死,我和西蒙也一直在旁边。要是有人给他注射毒药,我们不可能没看见。”

警官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你这么说我接受,但他不是自杀。尸体周围找不到注射器。”

“我们一直能看见他的手上动作,”我表示同意。“他用记号笔在玻璃上写字。”

“写字?”

“我之前报告过了。他写的是玛丽这个名字。”

“他临死的时候写的?”

“没错。他好像没办法说话,肌肉的力量在迅速消失——应该是在一分钟之内死亡的。”

“现场有人叫玛丽这个名字吗?”

“现场没有。”不过我告诉他莫德·斯朗伯的女佣就叫这个名字。

“你有什么理由认为这个玛丽就是他写的那个玛丽,甚至说他写的名字是指明凶手身份的遗言?”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过侦探小说里不是经常有那种死亡留言——”

“先生,这不是侦探小说。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那时你可能还没出生,我猜——那电影里也死了个男人,他死的时候说了一个单词:罗斯波德。结果那根本不是人的名字——只不过是他小时候拥有的一支雪橇的牌子。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吗?”

“公民凯恩,”我说。“我已经出生了。”

“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

“是的。”

“明白就帮我想想。谁有可能给卡塞尔注射毒药?”

我想了一会儿,说:“没人。”

“你肯定?”

“没人,”我重复了一遍。“他不可能是这么死的。”

“可他就是这么死的。除非你相信有超自然力。”

“谁说过和超自然有关的话题了吗?”我问。

“我得让你知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询问过西蒙·亚克了。他好像认为超自然的解释也是有可能的。他说了一些关于巫术的有的没的。”

“噢。”

“我还会来找你的,”说着,班托其身打算离开。

他走出门的时候,我问:“你相信巫术吗,警官?”

他回头一笑。“当然不信。我不吃那套。”

* * *

班托一走,我就给西蒙打了个电话,向他报告了我们的谈话情况。“我和他的谈话也差不多,”他告诉我。

“卡塞尔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注射毒药呢?”我问。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西蒙沉吟道。“今晚我有演讲,你过来听吗?”

“当然。”大学论坛的晚场是对公众开放的,西蒙会发表一个简短的演讲,这和他给学生演讲的版本不同,是迎合大众口味的修订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