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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碰上信仰问题,没有一个警察能够正常应对。

伊佐间觉得这个问题一定让警方头疼无比。伊佐间对宗教毫不执着,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碧这种女孩。在织作家的女性当中,碧也是感觉距离最遥远的一个。完全不了解她在想些什么,期望什么。

如此这般,警方被平常根本没必要操心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

矶部发了好一阵子牢骚以后,突然想起来似地说:“……啊,真是的,喂,对了,去那个老太婆那里吧。喂,那边的,那个老太太脚不方便是吗?一定要去她房间吗?这样啊,知道了。嗯,没你们的事了。那个老太婆是唯一一个目击者哪。好,走吧。”

矶部摇晃着庞然巨躯,站了起来。

“目击?”

伊佐间姑且探问。他当然知道可能得不到回答,但说不定矶部会在发完牢骚后嘴巴变松一些,泄露一点情报。

不出所料,矶部侃侃而谈:“老太婆的房间看得到庭院,她看到……有个女人逃走了。”

“女人?”

“不晓得。老太婆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看她都那把年纪了……”

——女人。

伊佐间感到一阵恶寒,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矶部嘴里嘀咕个没完,打开黑色的房门走了出去,伊佐间看着他庞大的背影,逐渐被一股难以形容的倦怠所笼罩。这对于总是悠然自得的钓鱼池老板来说,是件很难的事。

警方一离开,今川就站了起来说“啊,肩膀僵掉了”,大大地转动头部,接着又像闻味道似地把鼻子凑近椅子,以古怪的语调说:“啊,好棒的椅子。”

此时,阿节踩着震天响的脚步进来了。

“哎哟,讨厌死了,那个刑警真够恶心的。哎呀,客人,肚子饿了吗?不可以吃椅子呀!”

“我不会吃的。”

“随便啦。我可以坐这边吗?”

“呃,这里不是我家。”

“应该可以把?”伊佐间说,阿节便说“这椅子平常是不能坐的哟”,她笑盈盈,喜孜孜、蹦蹦跳跳地坐了上去。

这个女孩开朗活泼,相当讨喜,却一点也不紧张。伊佐间对她说:“小节人好开朗呢。”阿节便一脸严肃地说:“不好意思,可是我一点都不伤心。”接着她急促地说道:“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嘛。明明死的是熟悉的人。可是跟大老爷那不一样嘛。虽然对小姐过意不去,可是我真的不伤心。”

今川闻言再次回座,大舌头地问道:“阿节小节,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工作的?”

阿节依旧急匆匆地回答:“前年,代替之前的睦子姐。”

“睦子姐?”

“你不认识?一样是女管家啊。”

“完全不认识。”

伊佐间不可能认识。

“睦子姐被过世的少爷看上,觉得害怕,所以辞职了。听说少爷一直向她求爱。”

“少爷指的是亮先生吗?”

“是啊,还有其他人吗?”

“可是你说前年,是亮先生入赘不是大前年的事吗?刚结婚就花心?”

“刚新婚就花心啊。好像啊——啊,这话不能传出去哟——小节跟少爷啊,床第之事好像不太顺利。这话只能在这里说。”

“床第……”

“就床第之事嘛,好像一直被拒绝哟。”

阿节不知为何,蹙起眉头,频频摇手。

“拒绝?谁拒绝什么?”伊佐间追问。

阿节露出更恐怖的表情来。“爱上人家,好不容易成婚的男人,会拒绝女方吗?拒绝的是小节啊。她拒绝自己的老公,所以少爷才会花心。才刚新婚,是亮少爷也真惨哪。”

“惨的是茜小姐吧?”

“这也是啦,可是这该怎么说呢……”阿节话中有话,“……少爷那个人虽然是很差劲,可是我觉得那多少是茜小姐害的……”

阿节换过交叠的两条腿,明明没有人要求,她却以广播里的人生咨询节目般的口吻说了起来。

这话似乎在她心底积压了很久了。“……怎么说……我虽然不讨厌茜小姐,可是也喜欢不起来呢,虽然我觉得过意不去啦,真的很过意不去啦。”

这个女佣意见还真多。

“那不就叫讨厌吗?”

“不是啦。茜小姐是个非常好的人不是吗?因为人好,怎么说,就不好说她的坏话了啊!”

“可是她总是在向别人道歉。”

“所以说,被她道歉说都是她不好,那被道歉的人是怎样?大部分的人都比她差劲,那不就变得差劲到不能再差劲了吗?被那么谦虚、那个内敛又能干的老婆低声下气地道歉个没完,那不成材的人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去死吗?尤其那个是亮少爷差劲成那样,根本就没救了嘛。”

“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吧。”

“是鸡蛋里挑骨头啊。可是就算没有恶意,有时候谦虚也是会伤人的。那种卑躬屈膝,反而会伤到别人的自尊心。而且是茜小姐完全不反抗,要是她会自我主张、会反抗或是会骂人,男方也才知道要怎么应付啊。”

“这个嘛……”

伊佐间是没有想过,不过或许也有这种看法的。

茜那种过度谦虚的态度,不仅是自己的立场,甚至可能把对方的立场都毁掉。

今川开口道;“绝对服从是一种问题。因为服从的一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就算失败,也不会被责备,对于下令服从的一方来说,反倒是非常棘手的。”

这道理听起来让人似懂非懂,但阿节似乎听懂了。

小姑娘用力点头说:“就是啊!对了,那会不会是故意的啊?虽然这有点想太多啦。”

“故意的?”

“对,为了让老公变成废人……”

“为什么要把老公弄成废人?”

“这我怎么知道?可是少爷自从入赘以后,一天比一天糟,糟到不能再糟的时候,就被杀掉了呢。起初他好像人还不错。”

“可是茜小姐不是备受赞誉,大家都说她是个贞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