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页)

盛欢徐徐道:“你还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取你性命?当初我娘就只生了一个,我一与她相认,她自然知道赵舒窈非自己亲生的,是有人故意偷龙转凤。”

“永安侯偷养外室,瞒了我娘十几年,一旦我娘找到你,他便会身败名裂,只要你一死,不止当年的事再无人知晓,还能保下他的名声,你可有比他的前程更重要?”

盛翊臻跌坐于地,面色红白交替,眼泪不停的掉着,一颗颗地砸在地上。

此时她就只是一个劲的哭,不复往常的伶牙俐齿,半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痛苦不已。

牧婉清见她有所动摇,一口气将当年永安侯如何追求自己,尽数说出,再将当年永安侯追求她时的书信,一张一张摊开放到盛翊臻面前。

她以前真心爱着永安侯,所以他写给自己的书信,都好好的收藏保存起来,没想到,这些东西在十几年后,居然成了控诉永安侯最直接的证据。

书信上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盛翊臻虽极度不愿相信赵承平会如此狠心,要杀她灭口,但此时此刻,一切证据都让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凌容与走到盛欢身旁,居高临下的睨视着盛翊臻。

“你可知你的女儿赵舒窈如今下落不明?”凌容与道。

盛翊臻浑身猛颤,仓惶抬头,“窈儿她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如今我就只剩她一个指望,她千万不能有事。”

翌日。

这牧逸春一早就带着亲妹,一状告到景成帝面前。

金銮殿上,不止有着牧家兄妹,就连十多年来被永安侯偷养在外的盛翊臻也在。

而太子妃盛欢身为当年的受害者,自然也得在场。

太子夫妇此时与牧家兄妹站在一块,唯有盛翊臻一人跪在殿前。

近日永安侯一脉状况屡出,景成帝本就对永安侯极有意见,在听完盛翊臻说清来龙去脉之后,更是当场龙颜大怒。

牧婉清随即跪地请求:“希望皇上能为臣妇做主,赐旨让臣妇与永安侯赵承平和离,让赵杰与臣妇一同离开永安侯府。”

景成帝皱眉:“这赵杰跟着你走,那他便不再是世子,朕可为你做主,赐旨和离,可赵世子……”

牧逸春撩袍跪地,拱手道:“臣的外甥如今就候在殿外,皇上可召他进殿,问他愿不愿意放弃世子身份。”

其实景成帝心里是希望赵杰放弃世子之位的,只要赵杰没了世子身份,那他也不必担心自己一双儿女,都与永安侯府的人有所牵扯。

景成帝极为宠溺清河,清河那么喜欢赵杰,他自然也想过要为她与赵杰指婚。

可当初他将赵杰召进宫,想要让他当驸马时,赵杰却宁愿为了自己的妹妹放弃驸马之位。

赵杰知道,这永安侯府只有一人能娶公主或嫁太子,一旦他成了驸马,那么妹妹再无可能成为太子妃。

皇上不可能让永安侯的儿女又当驸马,又当太子妃,那跟亲手把江山拱手送给永安侯有何两样?

当时永安侯在京城里已是横着走,一双儿女全成了皇眷,那还得了。

赵杰所顾虑的,景成帝自然也顾虑着,只是当时太子明确的告诉他,对赵舒窈无意,他才会想成全清河与赵杰。

谁知赵杰是个死脑筋,死活也不肯当驸马,一心只想让妹妹当太子妃。

景成帝揉了揉额角,摆手道:“宣赵世子。”

他原以为赵杰不会同意牧婉清的话,没想到赵杰却宁愿舍弃世子的身份,也要跟着牧婉清一块走。

景成帝心中微微诧异,再三确认,赵杰皆坚持要随娘,这事方终于定下。

“也请皇上成全臣媳,当初永安侯狠心将臣媳抛弃,如今卿欢也不愿再认他为父。”盛欢福身,垂首恭敬道。

这牧婉清一说要和离,一双儿女就连父亲也不要,全都站在她那。

永安侯这个父亲究竟当得有多失败,才会落得今日众叛亲离的下场。

景成帝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可永安侯当年如此丧心病狂,将亲生女儿调包换出府,让她当了大半辈子的商女,确实泯灭人性,可恶至极,也难怪太子妃知道实情之后,再也不愿认他为父。

这京城权贵养外室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被人知晓也挺多被人嘲讽几句。

然,这永安侯就不一样了。

他素来有着‘痴情郎君’的美名,一旦证实他有外室,那就不是沦为笑柄那么简单。

不止如此,当年盛欢被人偷调包出府一事,居然还是永安侯本人所提议。

这对着自己妻子十几年来的真情都能是假,那他身为臣子,面对毫无关系的帝王时,又能有几分真心?

这样的人,他如何能留,如何能用?

景成帝越是细想,面色越是铁青,不过片刻,心中已有所决。

永安侯绝不能留!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眸色晦暗滚烫,斟酌半晌,尽显威严的低沉嗓音终于再度于金銮殿响起。

“既然三位心意已决,永安侯狼子野心,朕亦觉得可恶至极,即刻就下旨,令你们母子仨与永安侯断得干干净净,再无干系。”

景成帝顿了顿,看向盛欢,话锋一转:“只是,这旨意一旦一下,往后永安侯府的荣华与富贵,便再与你们无关,你们当真愿意舍弃?赵卿欢贵为太子妃,往后却再无母家可依靠,太子妃当真想清楚了?”

盛欢一时之间不知帝王此话为何意,手指不安地紧攥衣摆。

凌容与却是听出了帝王的话外之意。

景成帝身为帝王,自然知晓妻子及侧室的母家代表着什么,万一将来太子迎了个母家更盛的侧妃,那么到时太子妃可说完全没有能力能与她抗衡。

可景成帝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会为了什么母家势力,迎娶其他女人当侧妃。

前世他登基数十载,不论朝中大臣如何进谏,要他充盈后宫,他就只立了盛欢的牌位为后,后宫未曾再有过其他人。

那样的压力他都能扛得下来,不需依凭其他女子母家势力,亦将国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国泰民安,河清海晏,如今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等小事,纳其他人为妃为嫔。

景成帝担心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就算他有幸能再活数十载,再度登基成帝,他凌容与的后宫也永远只有盛欢一个皇后,不会再有其他人插足其间。

凌容与垂眸,于盛欢身旁撩袍跪地,供手冷声道:“儿臣之后不会再纳任何侧妃,后宫只会有太子妃一人,太子妃往后有儿臣可依靠,永安侯这般狼心狗肺之徒,又岂配与皇室结为宗亲。”

景成帝听见太子的话,不以为然的哼笑一声。

但想到自己年少轻狂时也曾许下这等诳语,继而转为无奈的摇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