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岛主他太难了

茶楼这种地方,不论不是凡世还是修.真界,皆是往来商客亦或修士打听消息的最好去处。

那俊美修士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引得茶楼厅堂众修士齐齐闭嘴倾听——

“江流真人,你这话可属实?”问这话的是那俊美修士的同伴。

“海域密境玉欢魔尊无功而返的消息,道友听说过吧?”江流真人摇着青翎扇,一脸的高深莫测,“据我所知,当年的人妖大战,三大宗门几近覆灭,唯有玉欢魔尊侥幸存活,你可知这是为何?”

“莫不是与那弈君妖王有关?”

江流真人同伴替在场所有修士问出了心底疑惑。

八卦是人的天性。

尤其是那等身居高位之人的八卦。

大家纷纷竖起耳朵,等待江流真人的答案。

妖王捏着杯盏,紧张地看着宁致,传音到宁致的识海,“宁宁,他们这是污蔑,你要相信吾。”

宁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听着那位江流真人的八卦。

“对。”江流真人压低声音道:“妖王阅遍美色,却独独栽在了玉欢魔尊手中,奈何玉欢魔尊一心向道,对妖王的示好视而不见,妖王一怒之下,发动人妖大战,若不是上界来了人,镇压了妖王,说不得如今的玉欢魔尊……”话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玉欢魔尊直到妖王被镇压,方知后悔,所以他才亲临海域密境,想找回昔日的爱人。”

大家听完后心中各有所思。

妖王捏在手心的杯盏霎时化为齑粉,湛蓝的瞳孔渐渐染上血色,隐去的眉心印若隐若现,仿若鲜活的火焰在跳动,一股恐怖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之中无形释放,震得桌子发颤,桌面的茶壶和杯盏爬上无数细纹。

宁致淡定的抿了口茶,云淡风轻道:“茶壶碎了。”

妖王呼吸一滞,整个人就如戳破的气球,气势一敛,幽怨道:“茶壶都比吾重要。”

“重点是茶壶吗?”宁致放下杯盏,幽幽道:“你不是说你叫夫君吗?”

“咳咳咳……”妖王心虚的垂下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得到暗示的锦书连忙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妖王耷.拉着脑袋,偷偷揪着宁致的衣袖,支支吾吾道:“那什么,夫君和弈君一字之差,吾与世隔绝,万年无人提及尊号,记错了也正常,对吧宁宁。”

“呵!”宁致一扯嘴角,道:“那你还真是个小可怜,我是不是还得安慰你一下啊?”

“要安慰。”弈君顺杆子往上爬,掐了个结界,觍着脸开始卖惨,“吾太难了,吾一出世,就无父无母,化形不久,被前任妖王抓去当男宠,吾不愿,她强狐所难,吾费劲千辛万苦才把她杀了,好不容易当了妖王,人族趁吾刚渡完劫无法反抗,把吾抓去当炉鼎,吾用三条尾巴为代价,才从那群人手中逃脱,人族却责怪吾杀了他们同类,不但要吾献出海妖一族,还觊觎吾的内丹和美色。”

弈君说到这儿,偷偷瞄了眼神情晦涩莫深的宁致,继续添油加醋的说:“人族真的很过分,他们抓吾族人,吃吾族人血肉,炼化吾族人妖魂,最后还厚颜无耻地让吾当他们的炉鼎,吾都要气坏了,好不容易把他们都杀了,突然跑出来一个妖仙,说吾造孽太深,把吾镇压在海底,吾在海底镇压了八千年,才挣脱了镇压吾的阵法,现在还编排吾和那劳什子玉欢魔尊,吾根本就不认识他……”

弈君把他这辈子所经历过的事情以卖惨的方式说了一遍,也解释了他跟那位玉欢魔尊的关系,末了一脸悲痛道:“宁宁,吾太苦了。”

宁致怜悯道:“确实挺可怜的。”

弈君头头,期待道:“宁宁,那安慰……”

“也确实该安慰安慰。”宁致赞同的点头,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脑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收回手,道:“你们妖的脑袋不能随便碰,算了,看在你送我灵莲和灵子的份上,以后你要是再碰到什么事儿,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弈君僵着脸提醒道:“这是承诺不是安慰。”

“安慰?”宁致思忖片刻,道:“难道是想让我为你寻俊男美女来安慰你?这不行,这事超出了我的底线。”

“吾不爱美色。”弈君脸色扭曲了一瞬,压下想弄死那个江流真人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柔声道:“要不你亲.亲吾当作安慰?”

“呵!”宁致吐出一声冷笑,抬起下巴,看着外头明亮的日光,道:“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是你说安慰吾的。”弈君端坐于桌前,桌下的手悄悄拉住宁致的衣摆,左右摇晃了两下,轻声道:“你说话不算话,骗妖。”

宁致低头看着拽在宽袖上的手,这身衣袍是进城时换上的,弈君挑的款式,与之皮毛幻化的衣物款式相仿。

他默默掰开弈君的手,收起宽袖,从宽袖里摸出仅有的两块灵石,放在弈君的手上,道:“乖啊,拿去买糖吃。”

“……”

弈君听着宁宁哄崽子的话,再看着手心的灵石,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时,茶楼走来一行煞气滔滔的修士。

为首之人浑身毛发,足有六尺高,面色凶狠,浑身肌肉虬结,若龙蛇盘绕,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尤其是一双赤红的眸子,满是嗜血和残忍的光芒,在厅堂一扫,众修士就如鹌鹑一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壮汉就如铁塔一般堵在门口,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头发稀疏、面容消瘦如骨的老者,老者桀桀怪笑了一声,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奉劝诸位,识相点就把储物空间交出来。”

“啪!”

有人怒拍桌子。

众人循声望去,是一桌着宗门服饰的弟子,拍桌子的是一少年,少年愤怒的站起身,指着老者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茶楼里各色修士都有。

害怕不想惹事的散修居多,却也不乏出门历练的宗门弟子。

散修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对于危险枉枉比被宗门呵护的弟子要来的敏锐。

少年弟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被同门师兄弟拉了几下,还尤为不忿的甩开同门的手,痛斥道:“师兄,我们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有你们,一群孬种!”

少年毫不掩饰的鄙夷让众修士心中恼火,却又迫于门口的威胁,敢怒不敢言。

老者面色阴翳,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从灰扑扑的衣袖中露出一只枯瘦如柴的爪子,对着少年方向,正欲动手,宁致轻呵了一声,惊动了老者,老者射来一道阴冷的视线。

宁致面不改色道:“岛主,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弈君闻言,收起灵石,敛起心神抬眼望去,拧了拧眉,纠结道:“世间怎地会有这般丑陋的东西?”

“既然辣眼睛,那就杀了吧。”宁致说的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