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学渣他是颜控

宁致听着房外压抑的哭声,一时有些无言。

蓝女士是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她可怜在一腔慈母心却挽回不了女儿的命,可悲于丈夫非但没有及时开解她,反而还因此而出轨,这样的遭遇确实叫人同情,但她却可恨的把自己的不幸加诸在儿子身上。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宁致的思绪,他打开门,看到一个眼眶泛红的少年,少年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脸上撑起一抹勉强的笑,露出一口白牙,梳着中分头,看起来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你就是戚夕吧,我是蓝芃,也是你小舅。”

宁致点头,也趁着这个机会,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蓝女士一改往日病态的模样,而是被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搂在怀中,默默的落泪。

头发雪白的老爷子神情悲伤,几次想说话,却又不知顾忌什么,只是闷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妻女。

老爷子似是察觉到了宁致的打量,从口袋掏出一块蓝色的手帕,拭去眼角的泪花,再抬头朝宁致看去,在见到宁致的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之便是痛苦。

蓝芃见宁致面色冷淡,故作轻松道:“一直听你外公外婆说我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外甥,没想到竟然是外甥女——”

“芃芃!”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拄着拐杖走到房门口,再打量宁致的同时,眼眶开始蓄起了泪花,“孩子,苦了你了。”

宁致摇头,“妈妈比较辛苦。”

听到这话的蓝女士脸上闪过一抹挣扎,垂在身侧的手几次想抬起来,却又不知因何缘故,最终落了下去。

宁致看着这一幕,不知是该替戚夕感到高兴还是悲伤。

戚夕恨蓝女士吗?恨的,可恨一个人的同时,也是因为心中有爱。

他无数次想逃离这个叫他窒息的母亲,却又因为担心蓝女士的精神状态而痛苦挣扎。话本里蓝女士选择自杀,其实又何尝不是想让儿子解脱?

可她没想到她的死却直接逼疯了戚夕。

‘苏弈君’后来为什么没跟戚夕在一起?

因为戚夕在精神病院。

所以宁致才说这是个让人同情的渣男。

蓝家老两口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在看到女儿的情况后,没有多做停留,询问了宁致的意见后,便带着女儿走了,留下了蓝芃在香江照顾宁致。

直到蓝女士坐上离开香江的火车,她都没在私下见过宁致。

宁致猜测,应该是蓝家老两口的出现触动了她久违的感情,让她暂时缓解了对‘女儿’的控制欲。如果她能配合治疗,今后说不定有治愈的一天。

宁致去火车站送走了两位老人和蓝女士,回程的时候,蓝芃说他要转学过来。

因为转学手续复杂,他一时上不了学,可他又正是高三的关键时刻,怕功课跟不上,所以重新回去念高二。

宁致觉得这应该是老爷子的决定。

他跟蓝芃说了声谢谢,然后带着蓝芃回到家,俩人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把蓝女士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蓝芃住。

在收拾房间的过程中,蓝芃清理出很多小女孩的衣服和玩具,他问宁致怎么处理。

宁致眼都不抬的道:“都收起吧。”

……

苏弈君没想到自从他上次跟女神跟丢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女神。

陈寒柏替他打听来的消息是女神家里有事请假了,可他一度怀疑是自己那天的行为把女神给吓到了。他想跟女神解释,可又不知道女神.的家在哪,只好每天放学,在那条小巷子徘徊。

这天,他一如既往的蹲守在巷子口,眼也不眨地看着巷子的尽头。天渐渐黑了下来,小巷右边的居民楼上慢慢亮起了灯光。

柔和的灯光给黑黢黢的小巷子增添了几许光亮,苏弈君看到有道熟悉的倩丽身影提着一袋东西从漆黑的居民楼道里走了出来,由暗至亮。

他眼前一亮,抬步就想上前,然就在这时,从居民楼里又走出来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拎着一袋垃圾,小跑至扎着马尾的女生身侧,主动接过女生手中的垃圾袋,似是说了句什么,然后快步走到垃圾堆前,把手中的垃圾放在那,又转身回到了女生身边。

俩人并肩而行,由远至近。

叫看见这一幕的苏弈君目眦欲裂。

他雀跃扑棱的心戛然而止,呼吸一滞,垂在两侧的手在看见女神微低着头,似是认真倾听身侧之人的话语时骤然紧握成拳。

那小白脸不知说了趣事,竟是逗得他女神脸上露出一丝轻淡的笑,就像是昙花一现,又像清冷的月华,莫名的叫他心底生出一丝自卑来。

“我爸,也就是你外公是真狠心啊,我刚萌芽的少男心,就这么被他掐灭了。”蓝芃说起这次转学最大的遗憾,逗的宁致哑然失笑。

抬眸间,不经意看到巷口的少年,少年低垂着头,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得又长又细,叫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又无助。

蓝芃顺着宁致的视线望去,“认识?”

“不太熟。”宁致收回目光,越过立在巷口的少年,去外头吃了饭,填饱肚子回来时,少年已经不见了。

他洗过澡,正坐在客厅擦拭长发,蓝芃正兴致勃勃的追着时下.流行的武侠电视剧。

楼外忽地传来一声声呼唤声——

“戚夕,戚夕……听到了请出来一下!”

蓝芃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一些,扭头道:“外甥,外头是不是有人喊你啊。”

宁致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抬眼扫去,冷冷的锁定蓝芃。蓝芃抵不住宁致身上的寒气,微微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心中嘀咕这外甥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冷了,就跟没有活气儿似的,嘴上道:“那什么,外头有同学喊你,可能是有什么事,你赶紧出去看看。”

宁致回房收拾了一下,换上运动装,走下楼。

陈寒柏刚好走到这一块呼喊,见到宁致,他上前一把拽住宁致,急切道:“戚夕同学,你快跟我去看看苏弈君。”

宁致想挣脱的手一顿,默认的跟着对方来到巷口不远处的一家餐馆。

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冷清的餐馆里只有挨着门边的这一桌客人。

宁致目光落在桌面陈列的酒瓶上,眸色一沉,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就见陈寒柏跑上前,从酒瓶堆里扒拉出喝的烂醉的少年。

少年被人扶起,睁开一双醉眼。

那双醉眼盯着陈寒柏看了许久,越看越迷糊,“你、你走开,别、别打扰我、我喝酒。”

苏弈君推了陈寒柏一把,又趴在桌面上。

陈寒柏恨铁不成钢,求助的看向门口的女生,“戚夕,大家都是同学,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他喝酒找我有什么用?”宁致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