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直到很久以后,许棠舟才明白凌澈说“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这句话的意义有多重。

那是凌澈第一次闻到他的信息素。

但当时,凌澈听到他的要求只是神色微变,眼睛眯了眯:“我帮你贴?”

腺体贴是配合信息素阻断剂使用的物品,长期接触阻断剂的腺体需要得到休憩,而腺体贴除了暂时以物理方式阻隔信息素以外,还能给腺体做保养,是Omega的专用物品。

简言之,要求别人给自己贴腺体贴,是很亲密的行为。

许棠舟尬到头掉:“……是我不会贴,你不要误会。要不,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自己来。”

他才没有勾引人呢。

许棠舟分化腺体不过才四年,他不会贴腺体贴这个毛病是仇音惯的,仇音作为医学博士生有强迫症,许棠舟贴歪一点他都要给撕下来,然后一丝不苟地给他贴回去。

凌澈没有理他,大步朝小木屋走去。

“回来了回来了!”

另一套房子里,从摄像头中看到他们回来的工作人员们互相通知。

只见实时画面里,凌澈先于许棠舟进了院子,而许棠舟紧跟其后,手里还拎着便利店的购物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两人之间的氛围比之前还要紧张了,感觉分分钟就要开始冷战。

许棠舟刚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地上打开口袋,认命地要怎么做才能贴好。

凌澈便推门而入,一脸不爽的样子:“给我。”

许棠舟一脑袋问号。

凌澈:“腺体贴。”

许棠舟:!!!Alpha的心思真难猜!

许棠舟腹诽着,却还是狗腿地把东西递上去,卑微地解释着希望凌澈不要翻脸走人:“不难的!你看,贴的时候把中间的部分对齐就可以了,很快很快。”

凌澈“嗯”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贴,可是说明书他还是会看的。

在沉默中研究了一两分钟,凌澈道:“头低一点,不要乱动。”

命令完,他抓起许棠舟刚才用来围脖子的衣服扔过去,准确无误地把摄像头盖住了。

画面顿时一片漆黑,八卦的工作人员:“……”

许棠舟已经乖乖地自动把头低了下去,他看不见凌澈的表情,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是在紧张吗?还是终觉也察觉到道最脆弱的地方展示给凌澈看,有所不妥?

凌澈撕开包装,却迟迟没有动作。

许棠舟睫毛轻轻地抖了一下,贴个腺体贴而已,为什么气氛有点奇怪?

殊不知,凌澈的眸色已经变深了。

他眼前这段细长白皙的脖颈因为低头的动作微微凸起颈椎,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完好无暇。

没有咬痕。

干净得都有些刺眼了。

凌澈终于确认了这一点,许棠舟曾经属于过别人的印记真的已经被彻底清除,再也看不见任何Alpha曾标记过他的蛛丝马迹。

不记得有多少次,他试图在这里找到一个名为腺体的器官,却终究无果——而现在,它就在在那层干净柔嫩的皮肤下极轻微地鼓起,提示他,它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

只要咬一口,只要刺破那皮肤,就能将Alpha的信息素完全注入腺体,让这具身体的主人完全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明明许棠舟什么也没做,光是这样一截再寻常不过的脖颈,就好像在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有点疯狂的、暴虐的东西,深深刻于Alpha的骨子里,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眼中的Omega真的很脆弱。

若是契合度足够,Omega从生理上根本无法拒绝Alpha的求欢,轻易便能被彻底标记占有,无论他们心理上是否自愿,生理上都抵抗不了。

所以不怪凌澈有偏见,Omega无法控制自己是科学事实。

但是许棠舟回来了。

洗去标记回来了。

还说了那样一番话。

许棠舟想干什么?

凌澈拿着腺体贴,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温热的皮肤,只觉得有细微的电流从指尖极为短暂地窜过。

令他讶然的是,手下这段雪白的脖子竟迅速泛起一片粉色,往耳后蔓延而去。

他一怔,许棠舟怎么敏感成这样?

“好痒。”许棠舟抬起头,眼尾有点红,“你可以快点吗。”

许棠舟的信息素味道是极清淡的,透着股冷冽,好像他这个人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一样。腺体分化后,信息素已经与他完全融为一体,从皮肤发梢等细枝末节开始,将他的气质完全改变了。

凌澈被他这么一看,下一秒就“啪”的一下毫不温柔地把腺体贴盖了上去。

许棠舟:“……”

这个直A癌!他只是弱小的Omega!

“好了。”凌澈没有感情地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会让人去查,你的阻断剂和颈环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失踪。”

许棠舟点点头,看起来有点乖。

凌澈有点待不下去了,不管许棠舟想干什么,总之他不会上当。

他没有在这房间里逗留,临走前留下一句:“好好用阻断剂,不要让信息素到处都是。”

许棠舟闻了闻周围,马上把Mist解锁输入信息素编号,连吸了好几口。

*

凌澈并不打算让节目组去查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节目组干的,现在他们人已经来了国外,这边都是小鱼小虾,查也查不出所以然。

他打电话给司徒雅说了这件事。

司徒雅沉吟半晌:“我会和黄千提一下,有些事情他比我更好出面。”

凌澈:“嗯。”

司徒雅道:“那,你们怎么样?你们现在住一套房子,没事吧?”

司徒雅担心什么,凌澈当然知道。

她肯定不是担心如果许棠舟和凌澈发生什么会被用来炒作,而是担心凌澈本人的感受。

毕竟不管以前怎么样,感情的事还是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没事。”凌澈漫不经心道,“到处都是摄像头,我们隔着一条走道呢。再说了,我也不至于那么没有自制力。”

大不了就是被信息素撩拨到一整晚下不去而已。

洗两次冷水澡就解决了。

许棠舟雪白的脖子和微微鼓起来的腺体,总是在他面前晃悠,撩拨着他的神经。昨晚他有些失眠,干脆爬起来写歌。

也算不上歌,就是一些零散的旋律,可能也没什么用处。

“你们俩的热度这几天很高。”司徒雅道,“前天的录影棚做了花絮,你有空上网看一看。”

另一头,许棠舟也接到了黄千的电话,从网上看到所谓的录影棚花絮了。

被反复播放,无死角循环的,正是他打电话给凌澈问他怎么还没到的那一段。第一次在视频里看见自己在综艺节目上的样子,许棠舟终于明白了黄千为什么老是让他做表情管理。

[脸真冷啊,耍什么大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