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

春城的种植效率非常之高，有了生命力晶核的照拂，作物的收获时间早就变成了一周一茬，开垦队的工作应接不暇。

本来春城人是不用担心食物的，但是有了四百万人的加入，而且哪怕这四百万人本身就有战略储备，凡渡也必须在这个秋天囤积大量的粮食。

因为春城严寒漫长，说不定一个冬天，三大基地人的人就把储备消耗一空了，而饿极的人就会滋生各种事端，表面上的和平会在饥荒下显得无比易碎。

凡渡用忙着秋收的借口闭关不出，大批量灌造生命力晶核，除了小队成员以外，不管是谁想来烦他，都只能吃个闭门羹。

他的消停日子过了整整一个秋天，他本身也没有闲着，上次在滨海收获的千万晶核作为一种可重复利用资源，至少能支撑三个春城基地运作。

那些卖给低阶进化者的晶核会登记，定期回收晶核壳，而晶核壳会被李诗琪分配到各个系别的进化者手中灌进能量，成为可以用的电池、热能池，等等末世前人们想象不到的能源。

品质最好的晶核壳，最终会进入凡渡的手中，成为翠绿色的催长能源，再由凡渡分发给开垦队和养殖队的领队。

其实他需要灌输的量已经大大减少了，因为一片土地吸收了太多能量之后，就会饱和，形成稳定的姿态，而且春城本身的黑土地就已经很肥沃了，经过一整年的滋润，哪怕不再埋晶核，这片土地也能保持一周一收的效率。

按照这种效率来算，春城基地一年积攒的粮食就顶了末世前将近五十年，但是凡渡并没有懈怠，趁着他还在基地，多给基地做些储备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一片秋收的忙碌之中，寒意渐渐袭来，很多人都加厚了衣服，呼出来的气体也变成了白雾。

冬天的前奏已经吹响，高速运转的春城缓和了下来，看板上的任务也都不那么急了，猫冬可是这边的传统。火系晶核的价格水涨船高，除了基地官方下发的，居民们还喜欢再多买几个，一个烧水，两个取暖，养了变异兽的，还要为变异兽准备几颗。

趁着天还没完全冷下来，春城本地人按照这片地区的习俗，开始大量购买冬储菜，一开始外地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成吨的买菜，等到有人解释之后，他们才知道，现在就该囤积整个冬天所需的绿叶青菜了，不然会过的很难熬。

这就是冬天之前他们忙碌的原因了，幸好有凡渡的晶核支撑，所有人都买好了过冬食物，并没有出现紧缺现象。

当凡渡不再拒不见人之后，那些基地的总司令反而没有时间去找他了，因为他们虽然加入了春城，但还是管理着自家基地的大部分事务，过冬是件很麻烦的事，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紧锣密鼓的筹备，也不会腌制能长久存放于寒冬的腌菜，各方面都要学习。

现在的凡渡感受到了一年之中最平静的日子。

“冬天啊。”凡渡半躺在沙发上，枕着秦湛的腿：“近海会结冰，海里的丧尸比地上的处境要艰难很多。”

“我可能是被影响了。”秦湛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凡渡半长的头发：“我发自内心讨厌冬天，可是这边的冬天却比所有地方都要漫长。”

秦湛从小就讨厌春城的寒冬，他住的地下室本身就够阴冷了，一到冬天，那就是沁进骨子里的疼痛，而且积雪会把他唯一的窗子盖住，根本推不动。

他无法求助任何人，只能在浑浊的空气，和冰寒的气温中发抖，秦争不是一个会照顾孩子的人，秦湛的被子不管春夏秋冬，一直都是薄薄的一层。

对于冬天，他最美好的回忆就是和凡渡挤在一起，把被子蒙过头，团成一团来取暖。

也不知道凡渡还记不记得。

“那个二代母体最好别冻死在外头。”秦湛冷笑：“我还等着亲手把它弄死呢。”

“别。”凡渡出声：“它有大用。”

“……”秦湛轻轻拍了下凡渡的额头：“我怎么感觉比起被我杀死，还是被你利用更惨一点。”

“也谈不上利用，只是一起终结混乱无序的末世而已。”

“那个小狼崽子呢？”

“到时候我会给二代母体找一个新的宿主。”凡渡捏了捏下巴：“就从小队里选吧。”

“我可以随意处置那个……”

“嗯，那时候他就没用了，你开心就好。”凡渡显得比秦湛这个冷血动物还要无情。

——

远在上千公里之外，海水咆哮的席卷过来，拍打在白色峭壁上，发出震天响的轰鸣声。

这是个无人岛，岛上除了植被，连动物的存在都很稀少。

阿尔法正操控着菌丝，将宿主牢牢贴在峭壁，任由一次又一次的海浪拍打在身体上。大自然的力量足以使真菌母体感到自身渺小，那恐怖的力量无人能及，连怪石嶙峋的悬崖都在经年累月的冲击之下变成了平面，泛着幽幽的惨白的颜色。

被强化过内脏的满天一开始还能接下几下，可是他一被绑就是一天，他的身体累积了拍打传递过来的能量，他只感觉海浪一次比一次更令人难以承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渐渐的，每当海浪拍打一次过后，他都会吐出一口涌上来的血，而阿尔法就会趁着下次海浪还没袭击过来的空档再度修补身体。

满天在无数次的毁灭和无数次的重生中提升自我，他的身体素质发生了质变，精神力大幅提高，异能又升了阶，已经成为了四阶进化者。

现在的他，不需要任何准备就能侵入别人的梦境，操控一个人的心智，建立心灵连接的人数也大大增加了。

阿尔法对训练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宿主的异能是其次，主要还是身体强度为主。

在立冬的前一天晚上，阿尔法不再把人绑在悬崖上，而是一反常态的催促宿主升起篝火，休息几天。

“你转性了？”满天有点不可思议：“我以为你还要让我再拍十天半个月才会放我下来。”

“快要到冬天了。”阿尔法不太情愿的声音传出来：“我讨厌冬天。”

“什么？”满天被训练的都快失去时间概念了，他自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我以为现在刚到秋天。”

“在寒冷环境里，我不能贸然训练你，不然菌丝可能来不及修补你的身体，因为气温会影响菌丝的活性，甚至直接冻僵。”

阿尔法对种族特性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这个弱点，我们也不会在冰河期毫无准备的被冰层封存起来，多可笑，曾经制霸地球的种族却因为小小的气候变化而全军覆没。”

满天咂咂嘴：“那你们不能进化吗？进化出耐寒特性来。”

阿尔法无奈道：“这就是难点了，我们根本无法在这方面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