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漫漫严寒，暴雪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个月。
春城内部的温度保持在二十度左右，居民们并不觉得太冷，冬天给基地带来的是另一个麻烦。
雪花落地即化，和土地融为一体，使得春城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每当基地人带着变异兽出去工作时，回来都要给自家变异兽清洗很长时间，他们自己的裤脚也全都黑漆漆的。
各类异能的进化者们和包工头高健联合起来，加班加点的为春城铺路，等他们将春城的道路规划做完，也烧好了大批量的石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路铺完。
而这个时候，春城已经不下雪了。
但这并不影响春城居民对铺路建设的赞美，因为内圈变得更像城市，而不是森林了。
气温回升，城墙外的积雪融化，末世的第二个冬天就这么过去了。
危险与温暖如影随形。
“郑队，有在外县开垦队的居民说目击到了大批丧尸，但是想用真菌探测器感知有多少的时候，丧尸们却不见了。”一个巡逻队的进化者冲郑奚报告。
与此同时，乔镇星那边也收到了大量反馈，这回不仅是在春城外的黑土地上了，就连春城自身的森林里都出现了丧尸的影子，虽然不多，可还是让人提心吊胆。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开春丧尸集结。
两人将情况如实汇报给凡渡的时候，凡渡并没有想着稳定人心隐瞒事实，他直接发通告下去，说春天丧尸活动异常，居民们多注意自身安全。
这个通知一下达到平民之中，就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春城本地人是经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件，他们一点都不慌，而后来的三大基地人们全都陷入了谜一样的惶恐之中，因为在他们的老家，丧尸集结是件能让他们睡不着觉，噩梦惊醒的恐怖预兆。
他们经历了太多次丧尸潮，每一次都承受着比上一次更大的打击，哪怕他们相信春城能够抵御，也还是禁不住将恐慌散播开来。
三大基地的总司令都要气坏了，很想去找凡渡问他为什么要告诉平民制造骚乱，然而他们并没有见到凡渡，得来的只是乔镇星的一句：“我们春城人怎么不怕呢，通知平民是我们的一贯作风。”
他们无法，只能各自安抚居民，然而不安还是像野火一样烧了起来。
冲突事件层出不穷，原本局势稍有缓和的春城再一次充满炮/火味，郑奚每天要领走很多寻衅滋事的人进行“再改造教育。”
山顶上，凡渡远离了喧嚣的争斗，正枕在秦湛腿上，翻阅李诗琪的报告。
“这么做真的好吗。”秦湛笑道：“本来他们就不和，你还激化矛盾。”
“打得越狠，感情越深，不用管他们。”凡渡道。
“最近的异常，是不是代表二代母体正在凝聚实力？”秦湛闭上眼：“我能感觉到有信息素在召集真菌，要不要提前扼杀？”
“不用。”
凡渡起身把报告表放下，很认真道：“让他积淀吧，我想让他拿出百分百的实力来和我们战斗，这样也能输的心服口服，不会留下祸端。”
“残忍。”秦湛微笑。
凡渡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代表春城基地将会付出极大的牺牲来赢取胜利，进化者和变异兽的死亡在所难免，甚至凡渡乐于见到牺牲。
因为他本来有能力去阻止丧尸集结，在对方没壮大之前提前结束这一切。
“有牺牲才有团结，而且用少部分人的死亡去换取整体人类的新纪元，很值得。”凡渡托着下巴：“在我这里，阿尔法的重要性是比上千个进化者加在一起还要高的。”
秦湛啧了一声。
“你想利用他干什么，我已经能猜到了。”秦湛揽住凡渡的腰：“不过就算你的计划成功，咱们两个也还是异类，基因上的彻底融合，和互利互惠的共生结合是不一样的。”
“表面功夫上过得去就可以了。”凡渡道：“就比如我，我看起来就是进化者，而你也只是未来的普通新人类而已。”
“而且……”凡渡顿了顿：“我也不想有第二个人能和我分享‘秦湛的同类’这个称号。”
秦湛狠狠亲了一下凡渡的额头。
“夏天到来的时候，阿尔法就会进攻了。”凡渡很煞风景的提起了别的话题。
“要提前准备吗？”秦湛问道。
“不用，营造一种被突袭的氛围就好，我们什么都不用提前安排。春城和平了这么久，也该有一场大灾祸让民众们认清事实，这可是末世，春城也不是真正的桃源乡，春城是一个需要维持和保护的地方。”
凡渡叹了一口气：“他们对我的依赖性太高了，不知道自己也要付出才能一起建设春城，工作在他们眼里只是养家糊口，并没有意识到更崇高的方面。”
“你像个搞传销/的。”秦湛哈哈大笑：“所以这一战不仅要让阿尔法落败，还要提升居民的觉悟吗？”
“当然。”凡渡抱着肩膀：“不用我提升更好，只是现在新人涌入鱼龙混杂，我必须采取措施，免得我将来离开春城之后，这里就易主了。”
“最需要紧张的难道不是你吗？”凡渡抚上秦湛的脸颊：“要和阿尔法正面对战的，是你啊。”
“你都不紧张，我紧张什么。”秦湛握住凡渡作乱的手：“我要是有危险，你是第一个紧张的，这证明你对我很有信心，确信我一定可以打败那个家伙。”
“我对你总是很有信心的，你也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凡渡亲吻了一下秦湛的手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好好聊聊，我们的未来还有很长呢，春城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秦湛把人按在自己怀里：“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的计划落空。”
“其实失败了也没关系。”凡渡笑了笑：“我有能承担最坏结果的能力。”
而且，他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了，不会再有情况比那更坏了。
“不会的。”秦湛温柔的拍拍心上人：“我们会一起见证新世纪的到来。”
凡渡阖上眼，拥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伴侣，真的是件不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