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端倪(第4/5页)

“而且我想要拯救天下,肩负苍生,又不差顺带把你从心魔边缘捞回来的功夫。”

谈半生:“……”

他冷静地拍晕了落永昼。

再说下去,落永昼恐怕是要冲上三千世界,拳打玉皇,脚踢如来,欲与天公试比高。

第二天两人告别,落永昼回白云间。谈半生原以为经历过昨晚的酒疯,落永昼的厚脸皮总该有所收敛。

他想不到的是日后走晓星沉,落永昼走得愈发轻车熟路,毫无负担。

用他的话就是拆都差点拆楼了,还要什么负担。

谈半生又气得眉头直跳,到底还是给他留了一条路。

原主的回忆到此而止。

原主估计没有想到,他和谈半生研究出来的阵法,会有朝一日被谈半生有所改动,在晓星沉中设局对付他自己。

原来谈半生也有过这样的年岁啊,傻乎乎的一根筋,单纯好骗,就是爱钻点牛角尖。

他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面目大变,成为今日的晓星沉主?

是为他死在魔族手上的师尊吗?

落永昼低眼看剑,种种杂乱的思绪吵得他头疼,忽然觉得有点累。

大概以前魔族猖獗那会儿,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吧。

原主以为能把所有人一起担着,结果弄得乱成一团糟。

可能在那样的年代,想把所有人担着本身就是一种错。

剑刃上映出来的不只是落永昼一个人的脸。

还有穆曦微的。

落永昼怔了怔,看着少年人毫无阴霾的眼睛,心情又毫无缘故地好起来:“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曦微。”

月部首领转世的魔胎死了。

这个消息不仅仅是天榜试上十万人亲眼目睹,远在北地荒芜之处,亦有人睁开了眼睛。”

“月部首领死了。”

说话的人年轻人样貌,衣服白底绣金,珠坠玉佩,累赘华丽得与北荒格格不入。

他所在之处,亦是在北荒万里平原荒芜的赤土地上,拔地而起了一座宫殿,走廊里鲛油的华灯一盏接一盏,将整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成了常年昏黑的天色中最显眼的存在。

映得荒土地红得也似染血。

底下的大乘一个个低垂头颅,大气不敢出地等着年轻人后续的言语。

年轻人说:“既然落永昼杀了月部首领的魔胎,那么我遂他的意,准备开战罢。”

这么大的事情下来,当即还是让大乘吃了一惊。

有人小心翼翼道:“大人,我们筹备百年,如今剑圣忽然现世,日月星三部首领去其二,着实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他一说话,像是开了个闸口,大乘一个个附议起来:

“不错大人,断不可为一时意气之争,自断百年谋划啊。”

“我们左右忍了百年,何妨再多忍气吞声一段时间?”

年轻人一一扫过说话之人,微笑道:“我觉得无妨。毕竟我从没指望过日月星那三个废物能成事。”

他明明没什么威势,也没恐吓言语,就像是再单纯不过的纨绔子弟,富贵出身。

但被他眼风扫到的魔族,却一个个噤若寒蝉支了声。

年轻人是近百年前来到北荒这块地盘的。

当时他们看他细皮嫩肉,威压不压,如何会正眼 相看?

又怎么能想到日月星三部首领皆不是他一合之敌?

年轻人声音低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别有一份老友相见的亲呢:

“毕竟落永昼…现在可不是全盛时期。”

“穆曦微不死,他便一日没法回全盛。不足为惧…”

年轻人叫穆七。

隐藏在日月星三部首领身后,真真正正的魔族之主。

穆曦微对上谢扇。

谢扇与她师父玉箜篌、师叔祖月盈缺所习幻术同出一脉。

月盈缺的是好梦无缺、玉箜篌的是箜篌天音、谢扇的则叫檀扇轻风。

皆是拉人入幻境,使其沉醉不已,流连忘返的一类幻术。

被穆曦微一剑破之。

依旧是一剑而已。

在点出那一剑的瞬间,十万人惊诧吸气,之后就是久久不言。

脸,真的好疼。

谢扇回席后若有所思,向玉箜篌道:“师父,我总觉得穆师叔的剑气,与剑圣的有些像。”

才会强到让人毫无抵御之能力,生不出反抗心思。

玉箜篌倒是不介怀,柔声开导她道:“也许真是剑圣的剑气也未可知。但是阿扇你要晓得,愈是强的剑,心气便越高傲。”

“若是剑圣的剑气能心甘情愿被他所使唤,那么说明他未来之成就…”

玉箜篌这几个字说得很轻,像是在敬畏,又怕惊动什么:“必不下于剑圣。”

倒数第二场,穆曦微对上了萧传风。

剑意凭剑意,不消多说,又是一剑。

全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萧传风回席,倒是很洒脱,对着欲言又止的归碧海弟子道:“穆师叔的剑意的确强悍无匹,我输也输得心甘情愿。你们哪个不服,大可向他去讨教一二。”

最激动的应当是陆归景。

他满面喜色,连一贯温文的君子风度都顾不得,连声对落永昼道:“师叔,您这个弟子实在是收得好,收得好。”

斩杀魔胎,天榜第一,谁家的弟子能像他师叔这样?

陆归景仿佛已经摸到了退休的希望。

落永昼不吝赞赏:“曦微确实是很好的,不久前我还压了一百万灵石压他赢。”

陆归景连连点头:“该压!该压!师叔您这一百万压回去,收回来的就是一千万!”

祁云飞见自己的师叔师兄都对穆曦微这般偏心,难免有些不平衡,咕哝一声道:“师兄你未免也太看好他了。”

话未说完,就被陆归景瞪了回来:“你能赚一千万给白云间吗?”

祁云飞:“……”让白云间亏一千万灵石他觉得不太难。

赚…恐怕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陆归景嘿然冷笑:“不能就闭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以后我要卸下掌门之位,你就该求着曦微去替你付打架事宜赔偿账单。到时候看看你敢不敢瞧不起人家。”

祁云飞:“……”

他仿佛被命运与现实扼住了咽喉,求助地看向落永昼,希望他师叔能救他一命。

落永昼悠然道:“别看我,看就是让你去问曦微。”

他看好戏般补了一句:“那是我亲徒弟。”

台上宴还与穆曦微拔剑相对而立。

宴还先执对手礼:“小师叔。”

他语出惊人:“若为了逃避掌门之位,我该输这一场。”

说罢宴还自己又笑了笑,瞳孔里映着剑的光:“可这一场事关天榜第一,我想好好打,不想输。”

穆曦微还他一礼,起身郑重道:“宴师兄说得对。”

这一场事关天榜第一,他也不想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