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2页)

反观宋默,里面穿的是西装,外面还套了件长风衣,风衣内里还是夹棉絮的,非常保暖。

这个酒会是简澈他们家开的,简澈跟聂梓夜、白方辰是一块长大的朋友,自然也会邀请他们去,再加上和简澈他们家产业有来往的合作对象,一大屋子的人觥筹交错,看起来十分热闹。

“我说哥们,你都多久没跟我出来玩了!”简澈见到聂梓夜就马上过来抱怨道,“上一次好像还是网球场,你还中途不见了……”

简澈的记性还挺好,见到宋默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悄声地对聂梓夜说:“我记得你当时好像就是追着这小孩出去的吧,怎么样,人追到手了没?下次我弄个游轮派对什么的,你带着人一块来玩吧……”

白方辰随手从长桌上拿了块蛋糕,往他叭叭个没停的嘴巴里一塞:“你脑子里除了玩还有别的东西吗?”

简澈呜呜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那口蛋糕咽下去,委屈地说:“我天生爱玩怎么了,我又不像你,早早就接手了家族生意,最近连阿夜也这样,你们都忙,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我好空虚好寂寞好冷啊!”

说着,他还用手臂环着自己,装出一副好冷的模样。

别说白方辰,连聂梓夜都往外退了几步,不是很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家伙。

简澈家里的情况跟他们都不太一样。白方辰是独子,家里的一切迟早都会交到他手上;聂梓夜则有明确的事业重心,哪怕现在代替兄长接手公司,他也没打算长久做下去,还是对演戏更感兴趣。简澈却不同,他家兄弟姐妹好几个,算上私生子都能组一个足球队了,这些年里没少明争暗斗。

简澈天性就不适合搞争斗,他热情烂漫爱自由,对家里的乌烟瘴气很不满,又对未来感到比较迷茫,所以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原则,先玩他个三两年再说。

对于聂梓夜和白方辰而言,这半年的点点滴滴饱含酸甜苦辣,每一步走过来都是不同的感受,所以每天都很珍惜。可对于简澈而言,他过日子不是玩就是浪,所以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眨眼就过去了,他还没品出什么味道来,周围就已经物是人非。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两个好朋友都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白方辰那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闷骚,居然也会学人动手了!而聂梓夜这个很少会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的家伙,也有盯着某个人看到入神的时候。

“那边是怎么了……”简澈顺着聂梓夜的视线看,就见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宋默朝大厅的另一侧走去。

他这问题刚开了个头,聂梓夜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也跟着走了。

简澈张了张嘴,盯着聂梓夜的背影看了半天,突然感到有点失落——才多久没见,阿夜就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阿夜了。

他再转头去看白方辰,只见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人少的地方,正一脸甜蜜地打着电话,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脸上的笑容就跟在蜜糖里泡出来的似的。

……这个白方辰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了。

简澈这回是真的羡慕嫉妒恨了。

谈恋爱了不起啊!

宋默原本在认真吃自助餐,并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过来“套”他话的,所以故意跟聂梓夜分开行动。不过他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人来,反而是看见大厅另一头的壮壮出了事。

壮壮是跟着周倩的,周倩自从丈夫出事后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次是头一回,所以有不少人为了打探消息会过来跟她寒暄。周倩难免对壮壮会有些疏忽,一个不注意,孩子就被鱼刺卡住了。

宋默一见壮壮脸色不对就赶了过去。

周倩还算镇定的,没有大呼小叫,只是也急得不行,她问服务生要了杯醋,又舀了一大勺米饭放在壮壮面前:“吞一口米饭,把鱼刺咽下去就没事了,乖。”

壮壮只是摇着头,两只肉肉的小手捏着自己的脖子,小脸憋得通红:“不要……难受……”

“让我看看吧。”宋默蹲下来,握着小姑娘的手腕轻轻拉开,“别紧张,壮壮先把嘴巴张开,让我看看你的喉咙,说声‘啊——’”

他把手机的手电筒调出来,小心地照进壮壮的喉咙里看。

壮壮的两只扁桃体微微颤动,喉咙看起来很窄,但也因此他能看得更深一些。还好壮壮平时跟宋默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小孩子对医生总是有点抵触心理的,但她对宋默就不怎么抵触,乖乖地按照他说的做,全程都很配合。

只是小姑娘到底还是吓到了,不敢说话,眼睛红红的。

“没事,这根骨头不是很大,我帮你顺出来就好了。”吞不下去,就只能吐出来。

刚好这个时候聂梓夜也赶来了,他差不多看几秒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问宋默:“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帮我按着她一点。”宋默想了想,又转过身,“你身上有硬币吗?”

“嗯?”

聂梓夜出门基本上不是手机就是刷卡,皮夹里全是各种卡,钞票都没几张,更别说硬币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宋默从大衣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拉开中间一层小拉链,取出一枚硬币,又随手把钱包递给聂梓夜,“帮我拿一下。”

宋默在说“帮我按着她”的时候周倩已经自己上了,聂梓夜反而站在一边无所事事。他一错不错地看宋默捏着硬币,像刮痧一样地在壮壮颈侧的一根经脉上刮了几下,那认真专注的表情看得他几乎入迷。

“咳咳咳!”听到壮壮剧烈的咳嗽声时,聂梓夜才回过神来。

他想上前把钱包还给对方,结果刚低下头,就看见微微敞开的皮夹内侧放了张很眼熟的照片。

这张照片像是从什么地方裁下来的,聂梓夜对那张脸再熟悉不过了,每天起床照镜子都能看见——就是他自己。

然后他再想想,终于记起来——这不就是程露为了证明他跟宋星的“奸情”时洗出来的那几张照片吗,他还记得被程露撕毁的照片中,有一张怎么都拼不起来。

没想到那张碎片会在宋默的手上。

不对,现在他该思考的难道不该是,为什么宋默会把他的照片放在皮夹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