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CP64 毕竟不熟

天刚黑下来,姚清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病房,彼时肖乃屿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看到她来,便起身站了起来,知道人家不喜欢自己,也没有迎上去,只礼貌地喊她一声:“伯母。”

姚清看他一眼,视线从他的小腹扫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主治医生应该是得到了通知,这会儿也赶过来了,姚清见医生来了便急切地询问:“我是傅尧诤的母亲,我儿子怎么样了?好端端地,怎么就能得肺炎了呢?!”

“您别激动,具体情况我们去办公室说。”

“我要先去病房看看他。”

“会传染的,姚女士。”

“传染就传染吧,我是他妈妈我还怕这个吗?他小时候生病都是我陪着的。”

肖乃屿站在旁边静静看着,眼前的傅夫人和第一次见面时非常不一样,她身上端着的架子和凌人的气势全都消失不见了,此刻她不过和医院里每一位为人母者一样,担心着孩子的病情,焦急,无助,但她并不慌乱。

他无父无母,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一个长辈对自己如此上心,因此只能旁观着,心中羡慕不已。

医生拗不过姚清,只得允许她进病房。

病房的门开的时候,站在外围的肖乃屿踮起脚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却骤然撞上了傅夫人回头时带有责怪意味的目光,肖乃屿被这一眼刺了一下,无措地收回了视线,门很快在他眼前关上了。

闻梦抱着热粥和热水赶回病房时,便见着肖先生落寞地坐在长椅上,身形单薄,冷淡凄凉。

......

病房里,傅尧诤边输液边闭目养神,听到门口有动静,下意识以为是乃屿又进来了,期待又着急地睁开了眼,Omega的影都没见着,倒是看到了自己老妈。

“妈?!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他扫了一眼医生,下意识以为是他们说漏嘴了。

“怎么,生病了还想瞒着我?”姚清刻意跳过了他的问题,只走到病床边,想好好看一眼儿子,傅尧诤下意识地远离:“妈,这个病会传染,你别凑太近了。”

姚清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传染,她小心地避开儿子输液的那只手,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见他一脸病容,半月不见还消瘦不少,心疼得要掉眼泪。

傅尧诤看状况不对,连忙道:“妈,妈,你别哭啊!我没什么事!”

姚清不出声,只抽了桌上的纸巾,小心地擦掉了眼泪花:“你爸爸走后,我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用活了!”

“妈...这不是什么大病。”

“都住院了还不叫大病么?你长大以后,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顶多是小感冒,这回呢,直接烧出肺炎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但她哭得极为优雅,脸上的妆一点没花:“你还打算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么?!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觉得妈妈多余碍你事了是吧?”

“我没有...咳咳——”傅尧诤一急就开始咳嗽,他一咳嗽就避开了母亲自己缩到床边,姚清连忙起身帮他拍背顺气,医生提醒她担心传染,她全部无视了。

足足咳了十几下,傅尧诤才缓过来,咳完之后人也晕乎了,姚清扶着他躺好,替他掖了掖被子,见儿子昏沉沉地睡着了,才转身,压低了声音与医生说:“我要给他办转院。”

市里的二医治呼吸科最好,姚清从知道儿子生病后就安排好了转院的事宜,她从医生口中大致了解了病情,又让跟过来的人去办理相关手续,而后才出了病房。

肖乃屿正心不在焉地喝着闻梦带过来的热粥,门一打开他便放下勺子,把粥重新塞到闻梦手里,起身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他很识趣,问出这句话时是看着医生的,可不等医生回答,姚清先说了一句:“只要你不给他添麻烦,他就不会劳累过度,病自然就能好。”

“......”

站在一旁的闻梦察觉到火药味,呼吸都放轻了。

肖乃屿抓了抓衣角,低声道:“对不起。”

确实是他的错,他前几个月三天两头地进医院,每一回傅尧诤都彻夜不休地照顾着他,人熬得都憔悴了,头发都能疏忽到两天没洗。

姚清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她的目光落到闻梦身上,闻梦觉得自己在那个瞬间就已经全身结冰透心凉了。

“肖乃屿,我有话跟你谈谈。”姚清最终还是看着肖乃屿,说:“你跟我过来,一个人。”

闻梦想跟也不敢跟,她已经被“冻”在原地了。

肖乃屿被带到了一间没人的病房,姚清带来的两个助理都没有跟进屋,门关上后,女人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Omega坐下。

肖乃屿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比之前要好一些,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他坐到了沙发上,姚清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她落座后便开始打量肖乃屿,目光最后定在他的脸上,在脑中慎重评估着这张脸有没有哪些缺陷。

肖乃屿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部,小声问:“我脸上有东西?”

“...”姚清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看你长得还不错,五官没什么缺陷。”

“......”这算是夸奖么?

肖乃屿不敢确定,只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

“我听阿诤说你经常心口疼,是有什么家族病史吗?”

“啊?”肖乃屿茫然地否认:“没有病史,也不是心脏病,医生查不出原因。”

姚清皱眉问:“那会遗传吗?”

“......我不清楚。”

Omega下意识摸上了小腹,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心口的病至今没有查出原因,自然也没办法根治,他从小被折磨到大,倒也习惯了,可是这样的病痛如果真的“遗传”到孩子身上...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这些举动,全被姚清收入眼中,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眉间肉眼可见地添上了几丝嫌弃。

她转了个话题问:“你的父母因为赌///博坐/过/牢啊?”

“......嗯。”

“据我了解,他们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只是下落不明,你怎么确定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从而连累阿诤?”

“...不会的,他们根本没把我当儿子看待,怎么可能来找我呢?”

肖乃屿对父母的印象除却打骂就是那日抛弃他时的背影,还有最后由福利院院长口中得知他们因为聚///赌被警/察/抓走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别人不提,他也不会刻意去想这两个人,但别人提了,他就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

其实现在只要他想查,很容易就得获悉那两人的去向,但他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那样一个不堪的家庭,不,那不是家,那是牢笼才对,他甚至庆幸自己被抛弃了,否则,一定也会堕落成和他们一样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