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曲晓森愿意满足别人善意的好奇, 重复的多说几遍也无所谓，还有人请他帮忙带签名, 他能帮的也都帮了。
但是, 不是所有人都是只问个两三句就心满意足了。曲晓森也不是想要谁的签名就有谁的签名。
有的人问个不停，还有人探究演员的隐私，有的人拿不到签名立刻翻脸破口大骂。不过这些甚至都还是好的, 还有人请他拍演员的果照，有人拿钱请他偷剧组和演员的个人物品。也有人死缠烂打，让他带自己进剧组。
曲晓森也是后悔自己一开始表现得脾气太好，结果弄得别人得寸进尺了。他也是知道为什么连一些三流演员都住高级酒店了，之前他还跟朋友议论过那些人打肿脸充胖子, 现实却是他自己被啪啪打脸了。
曲晓森是真的烦都烦死了，他开始考虑, 要不要把片酬都拿来住酒店。
可作为一个曾经的素人, 他片酬原本就不多。他拿到片酬之后就给老妈买了跑步机，给老爸买了按摩椅——他家老妈酷爱长跑，现在片酬是没剩下什么了。
但就这么离开剧组？不说他之前特意跟李导求的留下，就说他自己心里, 也是舍不得的。
曲晓森正发愁呢，这天正好有个小角色给他。就是大将军骑马回家，他演那个大将军府里跑出来牵马的卫兵。这镜头很顺畅的过了，他们这个组拍摄地点不变, 但是摄像机机位要变。那边剧组一阵忙活，顾辞久坐在遮阳伞下头, 把衣裳下摆拉起来，吹着电扇，吃着冰激凌。
其他群演也都得到了剧组统一买的冰激凌，吃完了边上还有绿豆汤。
曲晓森蔫蔫的，突然小刘来找他，说顾辞久让他过去。虽然心情不好，但知道顾影帝要跟他说话，曲晓森还是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怎么了？这两天我看你都没精打采的，太热了？”顾辞久递了个一次性碗过去，里边是两个冰激凌球。
“没有，不是。”曲晓森摇头。
“我听说你搬出剧组了……那是在外边没休息好？”
“不是！”曲晓森回答得特别坚决。搬出去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遇到了麻烦也是他自找的，他跟大神非亲非故的，可能他说了自己的麻烦，大神就会说帮他解决。可是人家那是客气吧？
“曲晓森，你有没有走演员这条路的意思？”顾辞久忽然问他。
“啊？”
“说句挺老套的话吧，跟你第一次搭戏我就感觉你挺有天赋的。而且，你角色已经杀青，还留在剧组，是因为挺喜欢剧组的生活吧？”
“……嗯。”曲晓森脑袋里乱了一刹那，他原本的人生规划里，根本没有做演员这一条，但是，让他就这么回到学校里，忘了这个夏天发生的一切，重新塌下心来做一个普通的学生，然后大学毕业，再做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或者公务员，他……做不到，不甘心！
“顾哥，我、我可以走这条路吗？”曲晓森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他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这么想了，可是在看到剧组的一切之后他又觉得这一切依旧离他离得太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演技依旧比许多人差很多，知道自己的长相对比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中等，知道自己啥后台也没有。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补足这一切，不知道自己的第二部 戏在什么地方的，不知道作为一个演员到底该怎么谋生。
“要不要签到我的经纪人手下来，做我的师弟？”
“……”展翎这个角色对曲晓森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顾辞久的这句邀请，简直就是天上掉金砖了，还是瞬间就把他砸晕的金砖，“顾、顾顾、顾哥……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是我对你好，是你赶对了好时候。具体为什么是好时候，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你接受了，自己就会知道了。”
“好！”曲晓森短暂的权衡之后，就点了头。
虽然金砖可能把他砸得头破血流，可这里边隐含的收益，让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如果你现在就走上演员的路，很可能就要把学业耽搁了。”
“我爸妈很开通，他们很支持我走自己的路。学业……”曲晓森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但如果我不抓住这个机会，我也无法成为演员。”
听他这么说，顾辞久不再劝了：“既然这样，你能告诉我这两天你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吧？”
“我确实是在外边休息不太好……”曲晓森把在青年旅社的情况跟顾辞久说了说。
谁知道顾辞久不但没说替他解决问题，还一脸的幸灾乐祸：“吃亏是福。”
“顾哥……QAQ”
“今天晚上你迟点再走，我经纪人梁姐会过来，你的问题，她会解决。”
“顾哥！ヾ(@^▽^@)ノ”
结果今天想不迟点走也不行了，气象预报说是三天后有雨，李导就决定把三天后的夜戏挪到今天来。晚上吃了剧组的盒饭，继续拍。
夜戏的时候曲晓森让隔壁李导的分剧组叫走了，顾辞久那边九点多就OK了，曲晓森那边却不断因为各种原因NG，等到总算过了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
曲晓森看看天上好像被咬掉一口的月亮想：顾影帝那边，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曲晓森有点失落，可等他脱了戏服出来，就听见小刘在外头喊：“曲晓森！”
“哎！在这呢！”曲晓森朝着小刘就跑过去了。
小刘递给了他一个金拱门的外卖纸袋子，然后说，“顾哥让我买的，让你先垫垫肚子，走吧。”
纸袋里头是一个汉堡，还有一杯热橙汁。东西不算什么，可是曲晓森就觉得，整个人都熨帖起来了。
两人一路到了停车场，果然顾辞久的保姆车还等在那。
“顾哥，对不起，对不起，麻烦你等到现在。”曲晓森上车直接道歉。
“这又不怪你。拍戏就是没准点的，这就是我的经纪人，梁玉阁。我就是给你们牵个线，有什么事你们俩谈，我可是要回酒店睡觉了。”顾辞久笑笑就不说话了。
顾辞久的粉丝，就没有不认识梁玉阁的。这位女经纪人的穿着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穿着职业装，一派精英人士的模样。她留着一头短发，穿着件蝙蝠侠的卡通T恤，黑色七分裤，一双坡跟白凉鞋。
除非跟着演员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否则这位女经纪人日常就都是这种打扮。这让她看起来比曲晓森还像个大学生呢。
可是看着她，曲晓森可一点都没有看着自己大学同学的那种轻松，反而在梁玉阁对他伸出手时，紧张得伸错了手。
“小曲这回是来旅游的？”
“嗯，对。”
“那你去过XX街的老李烧烤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