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生君未老四

白岐的‘偷袭’来的迅雷不及, 梅麒谙虽躲得及时保住一张脸免遭破相, 但下巴仍添上两道血痕。

闻声赶来的庄崇看见像只猴子原地乱蹦的梅麒谙不禁面露错愕, 眼睛在一人一狐间来回扫视,片刻明白来后顿觉忍俊不禁。

“小狐狸, 来。”知道白岐不喜‘小红’的称呼, 庄崇断不会再自讨没趣。

瞥眼冲自己招手的庄崇, 白上神暗嗤一声‘愚昧的凡人’。

白岐走的潇洒,早已熟知他‘高冷’脾性的庄崇也不恼,转而朝梅麒谙问候。

“梅坞主。”

“庄猫儿, 它是你的狐狸!?”梅麒谙大发雷霆。

“……是。”庄崇倍感头疼。

“知你遇袭, 本邬主‘千里迢迢’‘日夜兼程’的来探望, 你竟唆使一只狐狸伤我……”

“……”插不上嘴的庄崇。

从厨房蹭饭回来的白上神晃晃悠悠的在山庄里四处溜达着消食。

臧涧山庄虽是声名赫赫的兵器神地,但庄中却种满各季奇花异草, 毫无冷兵利器的阴森。

南园一角,种着一棵粗壮的合欢,花开当下,乍一看像一团浮空的绯色霞云。

树下,一个身着素青衣裳的男人半蹲在一株花苗前,正用锄头认真松着土。

青衣素净淡然优雅, 面如冠玉如古雕刻画,花开满园不敌他唇角一抹微笑。

白上神有片刻失神,‘失爪’撞翻一株夜兰引得白归诩往来才惊觉自己‘暴露’了。

‘美色误神。’白上神暗自懊恼。

白归诩起身, 望着白岐脚下‘凄惨’的夜兰, 嘴角顿时噙上一抹无奈的弧度。

“庄中花草虽多, 但也禁不起你如此糟蹋。”

‘声音也不错。’白上神矜持的评价。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黑七。

‘你忘记大明湖畔的野男人了?’

‘……’白岐。

白岐挪开尊脚走向白归诩,‘一株花而已,斤斤计较娘娘腔。’

白归诩虽未见过庄崇的‘救命恩狐’,却一眼认出眼前狐狸正是最近将山庄闹的‘鸡犬不宁’的小红。

毕竟除它外,庄中根本无人养‘宠物’。

暗暗打量白岐,白归诩眼中笑意渐深,的确是只可爱的小狐狸。

‘七,他一直在偷窥本上神。’白岐道。

‘然后呢?’黑七不解。

‘我有理由怀疑他觊觎本上神的美貌。’

‘呃……’觊觎一只狐狸的……美貌??逗它呢?

“小狐狸。”白归诩蹲下,从香囊中拿出一颗糖放在掌中。

白上神狐疑的盯着看了一会,随后才上前含住。

甜丝丝的,有点薄荷凉,又含着隐隐的药香。

“既然你如此爱花,不如便叫你花儿吧。”

‘……’白上神。

花你祖宗!白上神羞恼的一爪子抽向白归诩。

可锋利的爪子从白归诩的衣裳上挠过,却未留下一点痕迹。

白岐一怔,深邃的金瞳盯着白归诩身上‘普普通通’的青衣微微眯起,眼底若有所思。

白岐的炸毛愉悦了白归诩,他把一枚戒指带上白岐的前爪,‘初次见面,一个小小见面礼。’

‘你完了。’黑七。

‘带上别的男人的戒指,你家野男人的醋劲你自个不晓得?’

‘……’白上神。

庄崇院中。

等梅麒谙闹累后庄崇将人带回自己住处,打来温水让他洗脸。

屋内,梅麒谙翻箱倒柜的翻弄着,“庄猫儿,酒呢?”

“庄主不饮酒。”庄崇回道。

“我是问你。”

“庄主不喜酒气。”

“……”梅麒谙。

无酒的梅麒谙像台缺电的机器一样瘫在椅子上,一副人生大悲的戚戚模样。

“庄猫儿,你的伤?”

闹罢吵罢,梅麒谙总算静了下来。

“已无碍。”庄崇依旧惜字如金。

“刺客呢?”

“用的是全道盟名号,但庄主说不是。”庄崇虽言简意赅,但梅麒谙听懂了。

从白归诩那败退的白上神回到庄崇的院中,一行的黑七欲言又止。

‘我的爪子锋利吗?’白岐问。

‘锋利。’黑七回答的肯定。

挠碎板砖不是问题。

‘刚刚我用了全力,但撕不破他的衣裳。’

‘!!’黑七。

‘他是谁?’黑七问。

‘不是客,便是主。’

‘??’黑七。

“小狐狸。”庄崇出屋。

白岐瞄眼庄崇身后的梅麒谙,不意外的遭到一记不善的白眼球。

庄崇走近白岐,刚打算叮嘱点什么,目光却顿在他前爪上的亮金色戒指。

“你……哪来的?”庄崇惊讶的问。

白归诩最近一直雕琢的戒指,庄崇自然一眼便认得出来。

梅麒谙也看见了戒指,从庄崇的反应中也隐隐猜出它出自谁的手,一时间神情也微变。

“我此行来除探望你外,也有事意在见归诩一面。”

梅麒谙说罢便背着手懒散的朝院外走去,余光瞥见庄崇站起又道,“不用送,本邬主认得路。”

目送梅麒谙离开后,庄崇又蹲下,不管‘狐狸’听不听得懂便道,“既是庄主相赠,你且收着,别丢了。”

‘……庄主?’黑七讶异。

‘臧涧山庄的当家的?那个弱柳扶风的大美人??’

‘嗯呢。’意料中的白上神。

屋内,白归诩刚洗了手换下沾上泥土的外衣,梅麒谙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白归诩,枉你臧涧山庄被誉江湖第一兵器大宗,里里外外竟一滴酒都找不到。”

“小酌怡情,嗜酒伤身。”白归诩回道。

“呵。”梅麒谙嗤笑。

“本邬主瞧你臧涧山庄不像兵器门,倒像一窝和尚庙。”

“闻不见酒香,更不见美人,除了不解风情的男人,便只剩一山庄花花草草。”

白归诩坐下,对梅麒谙的嘲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你此番寻来是有事?”

梅麒谙从怀中抽出一张描金黑帖,在白归诩跟前晃晃,“可认得?”

“全道盟的英雄帖。”白归诩道。

“给你的。”梅麒谙道。

见白归诩不言语,梅麒谙似有所料般又道,“四阵山河百冀图现世,事关前朝皇陵古墓。”

“你视钱财于无物,但前朝国宝巽癸尺呢?那可是你白家老祖宗的巅峰之作。”

白归诩自在品茶,不动如山,“你是谁的说客?全道盟?”

“他们的确求上门,怨只怨你们先前闹的不愉快。”

“收了多少礼?”白归诩问。

“二十坛酒,两株稀世金梅。”梅麒谙坦然承认。

“贿.赂是一回事,主要是我也想在有生之年一睹白家神作巽癸尺真面目。”

白归诩静静思量片刻,问“全道盟的意图是什么?”

“打开千枢玲珑盒,取出四阵山河百冀图。”梅麒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