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白若关上房门, 换了干净的衣服,才感觉身子暖了些, 接着就开始觉得, 淋雨这种事,真是既杀马特又智障。

连着打了三四个喷嚏, 白若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假装自己是只王八。

而俞南易却还没有回来。

他想着之前俞南易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暗藏着一系列不知好歹的隐意。

反正他不想理俞南易, 想着等自己修为超过他, 第一件事就是解开魂契, 以后再也不和他见面。

这么想着, 白若迷迷糊糊的又打了个喷嚏。

夜雨打在窗子上, 雷声轰鸣, 他也越加不喜欢这个地方, 好像每天都在下雨一样。

而就在下一瞬, 白若感觉到一种粘腻的气息扑了过来。

这种粘腻遍布空气,白若立刻运起灵力,接着, 窗子被什么东西顶开, 伸进了一条灰黄色的触手。

白若立刻抽出夕照将那触手砍断,反身便往出跑, 而与此同时俞南易也往他的方向走来。

那些触手灌满了整个房子,让他们几乎没有站立的地方,段霜月的银霜剑立刻飞出, 三两下砍断那些触手,离子义护着木子笑,打出一排药粉。

那药粉精准的落在触手上,计息之间便将触手烧的消融,薛和风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段霜月冲进去,拎起他便往外跑。

白若和俞南易被挤到一边,俞南易下意识伸手将人抱住,伸手那些触手撕碎。

两人贴的很近,白若却没想太多,只是眼睛发亮的盯着那触手。

蓟虫!

蓟虫的内丹乃是补充灵气的圣品,但少之又少,几十年也不出现一次,然而没想到这次,却被他们碰上了。

俞南易贴在他耳边开口:“先出去。”

蓟虫的触手一旦吸住人,就会让人失去行动力,产生幻觉,直到成为它的腹中餐也毫无所知,这东西属于六阶妖兽,他们不能在房子里和它斗。

白若点头,立刻挥舞匕首开路,两人挣扎着出来,离子义和木子笑也刚跳出去。

“退后!”

离子义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刻远离,与此同时他又将那种药粉打出,立刻化掉了蓟虫的一小半触手。

蓟虫说是虫子,可脚却像是章鱼,上身是朵明艳的花,然而那花心便是他的嘴巴,里面尽是利齿。

白若有点恶心这东西,切换成弓.弩用灵箭射去,俞南易人前自然不会将三尺拿出来,只拿出把出门前刚刚炼制的法器。

这法器也是把刀,可样子却与三尺不太一样,更华丽,刀柄也更长一些,呈淡银色,俞南易用的顺手,打起架来又狠,破有种毁天灭地的架势。

他的刀意凶猛,带着一身煞气,饶是段霜月和离子义也怔了怔。

那蓟虫还要反抗,却顶不住众人强烈的攻势。

白若蹙眉,如果现在杀了这妖兽,那内丹的分配又是个问题。

众人越打越往谷中而去,俞南易眯起眼,往他的方向一望,快速的从深谷踢出了个蜂巢。

这蜂巢可不比其他,正是那挛蜂的蜂巢,很快四面八方飞来群拳头大的挛蜂,气势汹汹。

这可是更难缠的东西,离子义迅速在几人周围打出防御挛蜂的灵药,然而如此却还不够,无奈众人只能退回到房子前。

而那蓟虫却是和挛蜂缠斗,不知所踪了。

飞来横祸,几人也并没想和那蓟虫缠斗到底,离子义摇摇头:“回去看看。”

屋内的东西倒了不少,好在他们出来的快,蓟虫没将房子破坏掉,虽然乱了些,但住还是可以的。

几人将屋内整理了一番,又在周围设下几层结界,这才各自回了房间。

白若垂下眼,他在蓟虫的身上留下了记号,不死心的想等大家入睡,偷偷出去猎杀。

虽然那蓟虫战斗力强悍,但白若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更何况那蓟虫受了伤,又被挛蜂攻击。

俞南易一打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关了房门皱起眉:“别想了,它跑到了深谷,你身子弱,大晚上不要命了?”

想法被看透,白若低气压的轻哼一声,转身爬到床上。

“我又没说我要去。”

但我也没说我不去!

俞南易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也没说不去,是吧?”

白若脸色沉下来,忽然很想杀人灭口,最后只能抱着被子往床里一滚,背对着俞南易。

俞南易在外侧躺下来,有种堵住出口的架势,转头戳他的脖子。

“白白。”

白若不太喜欢他这么喊自己,皱起眉不应声。

俞南易抿唇,接着问。“你的功法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次白若是真的想宰了他,回头瞪他。

“死于话多你懂吗?”

俞南易笑了一声,往里面蹭了蹭,故意在离他很近的位置说:“不懂,没听过。”

白若接着往里面蹭:“你现在知道了!”

“不知道,你解释解释?”

白若咬牙,想将他踹下去,俞南易适可而止的往旁边一躲,平稳躺下闭眼。

“睡吧。”

我才不睡,我要出去拿内丹。

白若心想着,然而事实却是——

很快他就睡着了。

这次可真不是俞南易自带催眠效果,而是从进门开始,俞南易就在身上撒了能让人昏睡的药粉,并且提前吃下解药。

俞南易盯了他的侧脸好一阵,良久才失笑,大胆的伸手戳他的脸。

“躲着我,嗯?”

“傻白白,还真以为你讨厌我,结果对我这么不设防。”

俞南易心情大好,满心的烦躁一扫而空,最后又捏了捏他的小耳朵,这才下了床,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

烛影轻晃,白若撑着一个念头醒来时,是与昨夜一般无二的情形。

他独自躺在床榻上,身边的位置冰凉,也不知俞南易走了多久,连一丝余温也不见了。

白若晚上淋了雨,全身冷的可怕,他裹紧了被子,就这么定定的盯着床榻外,晃神了一阵才想起正事,起身往床下爬,开始换衣服。

然而他还没换到一半,俞南易却从窗口跳了进来。

两人都愣了一阵,俞南易见他还穿着单薄的里衣,才蹙起眉,将人拉回床上,用被子一圈圈裹住。

“不听话,干嘛去?”

白若听他温和的语气,心里想着这人一定是被穿越了。

然而他还没接着想下去,便看到了这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活像是在地上滚了几圈。

竟还隐隐沾着血迹。

白若不知道这血是俞南易的还是别人的,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他:“怎么回事。”

俞南易勾起唇,坐在床边看他:“先说句好听的。”

白若只觉得血液倒冲,一个想法隐隐冒出来,又被他按回去,看他一阵,作势又要躺回去。

“你真是……”

俞南易立刻拉住他,颇为不满,却还是没再多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罢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