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灭门之案(第2/3页)

“……师尊?”

刚打开房门,迎面就撞上了阮舟摇。

江映离抓住他的衣袖,道:“外面怎么回事?”

阮舟摇道:“没什么……”进门,转身便要将房门关上。

江映离不语,侧身越过他去开门。

阮舟摇自背后抱住了他,道:“师尊,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江映离冷声道:“放开!”

阮舟摇动作一顿,松开了手。

江映离推门而出,却见二楼楼道内有人上上下下,下至一楼大堂,大堂内近乎是人挤着人。

看装束,像是普通凡人……

有一名穿着袈裟未曾剃度的年轻和尚正在客栈中安抚着惊慌的人们。

江映离静立片刻,那年轻和尚似有所觉,扭头看来。

“……映离仙君?”眉清目秀的和尚趋步行至江映离身前,合手行了一礼,不无惊喜地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仙君也在此地!”

江映离不认得他,只能对他点了点头。

年轻和尚本就比江映离辈分低,倒也没察觉什么不对来……

“……仙君既在此地,不知可曾注意到破山宗于灭门前,有过什么异处?”年轻和尚道,“三天前尤宗主还至北山寺求助,却不想不过三天,破山宗上下便无一活口留下……”

江映离心头一紧,道:“……破山宗?!”

年轻和尚颇有些肃穆地点了点头,道:“虽则破山宗多行不义,但灭门血债,却也过分……”他叹了口气道,“我北山寺僧人许久不在阎浮提上行走,未想到这回地袖手旁观,竟至一宗破灭之祸……”

阮舟摇此刻正好下楼来,瞧见那年轻和尚时眉梢便动了动,他走到江映离的身旁,与江映离胳膊挨着胳膊……

“……这位是?”

年轻和尚立刻向阮舟摇见了一礼,道:“北山寺,不凡。”

阮舟摇回礼,道:“俗人阮错,师兄法号不凡,当真不凡。”

江映离觉出阮舟摇的口气不太严正,不由瞪了他一眼。

不凡和尚却是笑了一笑,道:“吾之一辈正好轮到了‘不’字,倒是叫阮兄取笑了。”

阮舟摇道:“北山寺不出阎浮提许久,怎么今日竟劳动师兄出面?”

不凡和尚敛了笑意,道:“破山宗一夕之间被灭,师门有令,凡我北山寺弟子,都应追查真凶!”

阮舟摇:“破山宗多行不义,何苦连累大师们入凡尘苦海……”

不凡和尚道:“不义者虽然不义,但宗内妇孺到底无辜。”他抿唇道,“何况能将一宗灭门的凶手,自然凶残成性,若因破山宗多行不义而袖手旁观,焉知阎浮提中不会有下一个破山宗?”

阮舟摇便道:“不凡兄说的有理。”

不凡和尚就向他们告辞,继续去安顿破山宗临近的普通人……

“……你是不是早知破山宗会出事?”

不愿意回房内,江映离出了门去,阮舟摇只得跟上。

因破山宗灭门之事突发,街上门户紧闭,无一人敢在外头闲逛!

阮舟摇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那些紧闭的屋门,道:“……师尊多虑了,徒儿又没有三头六臂,于推演之法也不怎么擅长。”

江映离脚步顿了顿,蹙眉道:“可我心中总有些不安……”

阮舟摇牵起他的手,道:“师尊为什么要不安?”

江映离凝视着他的双眼,道:“我似乎预见此事会发生,但我却没有成功阻止……”

阮舟摇沉默半晌,才道:“破山宗多行不义,纵然……也说不准是他们从前惹下的债太多了。”

江映离摇头道:“善恶到头,可若牵连无辜,纵然恶有恶报,也再换不回无辜的性命……”

阮舟摇不明意味地道:“师尊的想法倒与不凡师兄相合……”

江映离回头看他,忽地道:“……你之前去哪儿了?”

“……啊?”

江映离道:“早上,你到哪儿去了?”

欢好过后,阮舟摇便离开了。

虽是一小会儿,但江映离知道破山宗被灭门后,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担忧。

阮舟摇道:“我去抓灵兽了。”他道,“我看你不太吃得惯客栈中的吃食,但你这几日又不再想饮用花露……”

江映离有些不自在,道:“我不好享受,你不必如此麻烦……”

阮舟摇软声道:“可我愿意为你麻烦。”

心尖一酥,那没来由的担忧与烦闷就被江映离抛到了九霄云外……

阮舟摇牵着他,至北界州一处山上看湖。

北界州峰峦奇骏,神树苍苍。

江映离与阮舟摇走入山腰的亭子里,但只见山石之下,碧波粼粼……站在高处,风将他们的衣裳都吹得鼓了起来。

江映离出神的望着碧浪波涛,阮舟摇则凝视着他的侧脸……

他专注看湖,他专注看他。

阮舟摇早知破山宗会出事,但是,他袖手旁观!

他既不想推波助澜,也不想“行善积德”。

破山宗灭门一事是妖师所为,元灵珠需血祭,且阎浮提东南西北四大界州都与妖魔二界有部分空间重叠……

四大界州的灵气越弱、血气越深,滋养的妖魔之气越强,空间重叠部分也会越发地凝实……

挑破山宗下手,就因为破山宗在阎浮提中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先有破山宗,后有临川谷。

前世阎浮提中两大宗门先后被灭,正道宗门们虽重视了一阵,但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两起灭门惨案,甚至还不及古丁龄祭炼石西境时引起的反响大……

这许多正道人物,多会想破山宗临川谷罪有应得。偶尔有像江映离这样想到被波及的妇孺幼子,但只消死的大部分都“活该”,就也不会有人想给无辜之人讨一个公道。

“……你清楚北山寺的背景吗?”江映离忽地道。

阮舟摇收回了视线,坐在亭中的围栏座椅上,道:“师尊对北山寺感兴趣?”

江映离道:“这段时日,我所听闻的多是三山之事,其他宗门林林种种,还有那许多家族……听了一耳朵,大多数都没能再听到下一耳朵……”

阮舟摇道:“阎浮提中道门强盛,佛门势微,修佛者不大在阎浮提中走动,入世历练的也极为低调……”

江映离道:“为何如此?”

阮舟摇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师尊真想知道?”

江映离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

阮舟摇道:“早上我抱住了你,结果你却那般冷言冷语地叫我放开……”他顿了顿,颇有暗示地道,“师尊可伤我心了……”

江映离板着脸道:“你敢说破山宗出事,你就没有瞒着我的念头?”

阮舟摇道:“徒儿是想瞒着你,但师尊你就是伤了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