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方矣在人前还挺放得开的,这一点让荀理很意外。

说真心话就真心话,说接吻就接吻,丝毫不含糊。

荀理喜欢这样的人,玩得起,大大方方的,不扭捏。

张浪发话让两人接吻十分钟,他俩还真足足吻了十分钟,都不带中场休息的。在场的人该拍照的拍照,该录像的录像,到后来,赵乐嗑着瓜子说:“差不多就行了,咱快进吧。”

方矣笑着推开荀理,转过来说了句不好意思。

他是挺不好意思,总觉得他们俩这么一闹,把人家寿星的风头都给抢走了。

接完吻,荀理偷偷摸摸地勾了勾方矣的手指,方矣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是询问。

“没事儿。”荀理笑着看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就想说,你嘴唇挺软的。”

方矣低声骂了他一句不要脸,骂完之后自己转过去笑了。

接下来的几轮方矣总算咸鱼翻身,不仅没再被抓,还拿到了一次点数最大。

他点数最大的那回抓到的是戴思琪,方矣想都没想就把权力转给了张浪,美其名曰“生日礼物”。

方矣喝着酒倚着荀理笑着看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戴思琪选了真心话,张浪轻声一笑,问他:“有没有回去上学的打算?”

这个问题算得上是今天画风最违和也最和谐的了,众人大失所望,赵乐还不怕死地嫌弃起自己的老板来。

失望的人里也包含方矣,他本来指望着能看场爱很纠结的好戏呢。

戴思琪很果断地回答:“没有。”

张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行,继续。”

这一轮就这么过去了,让方矣悔不当初,那会儿还不如自己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呢。

一帮人玩到很晚,后来喝酒喝得都有点儿飘了,在店里开始撒欢。

方矣没多喝,毕竟不是跟老肖和崔一建在一起,他得有所保留。

荀理一直跟在他旁边,那些发神经的酒鬼们一旦靠近就被荀理铁面无私地赶走,谁也不能靠近他家干哥哥。

方矣跟荀理喝得都不多,两人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发现你这人说一套做一套。”荀理冲着方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方矣看他:“怎么说?”

“一边拒绝我,一边又跟我缠缠绵绵的。”荀理说他,“你找那么多借口玩矜持,累不累啊?喜欢我就大大方方承认呗。”

方矣一个白眼丢过去:“美得你,谁跟你缠绵?今天是给你个面子,不想扫大家的兴。”

荀理抬起胳膊搭在沙发背上,远看着就像是他搂着方矣,偶尔手指碰到方矣的肩膀,像是弹琴一样,点两下。

荀理听他辩解,嗤笑一声,不再争论:“哎,这帮人都喝嗨了,等会儿咱就撤吧。”

方矣看了他一眼:“就这么不管他们了?”

“不用管,浪哥会给他们处理后事。”

处理后事……

方矣觉得荀理的语文大概才是体育老师教的:“……好好说话。”

荀理笑了:“知道了,干哥哥。”

方矣跟荀理是差不多一点多从酒吧离开的,两人走的时候又喝了点儿,处于微醺状态,比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天稍稍清醒一点儿。

“哥,”两人坐在车里等着代驾,荀理紧贴着方矣说,“我喝多了。”

“嗯。”方矣把车窗开了个小缝隙,没那么闷了。

荀理又借着酒劲儿往他身上凑了凑:“哥……”

方矣垂眼,看了看这人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喝多了就洗洗睡吧,别动手动脚的。”

荀理轻声一笑,干脆把脸埋在了方矣的颈间。

“洗洗睡吧,你陪我吗?”荀理开始耍流氓,“想要。”

“……脸皮不要那么厚啊,我又不是你pao友,要也别跟我要。”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方矣的兴致也被撩起来了。

男人这种动物,本来就经不起诱惑,柳下惠少之又少,更何况方矣跟荀理睡过一次,更容易擦枪走火。

荀理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贴着人家耳朵央求,然后问:“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你家个屁。”方矣说,“等会儿就把你扔学校宿舍去!”

代驾来了,荀理就跟看不见似的,搂着方矣不放手。

方矣跟代驾报了自己家地址,故意嘟囔了一句给代驾小哥听:“你以后少喝酒,喝成这样估计妈不认了都。”

这一路上荀理就没老实过,本来就不清明的方矣被他弄得面红耳赤。

方矣心思被他撩得活络了,但又总觉得应该悬崖勒马。

他在群里发消息:狗男人们,出来一下,为兄弟解个惑。

崔一建第一时间出现:宝贝儿,怎么了?

没等方矣打完字发出去,老肖也来了:深更半夜找男人,小伙子很不矜持啊!

方矣翻了个白眼,一边打字一边还得把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拍下去。

他在群里发:因为点儿意外,我跟那小子又凑一块儿了,有点想那个,你们说我要不要做?

崔一建:擦嘞,那小子好福气。

老肖:男人,你要学会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方矣其实不问都知道他们会怎么说,这事儿就像吃晚饭似的,嘴上说着不吃,但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就等着有人来劝,好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一点。

方矣关了手机,几秒钟之后抓住了荀理的手。

荀理就跟瞬间醒酒了似的,一愣,抬眼看向了方矣。

“别装了。”方矣说,“你演技烂透了。”

荀理发誓,他不是个酒鬼,但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每周约方矣喝一次酒,至少一次,如果对方愿意的话。

“不是那个。”方矣被荀理粘着,背靠在门上,对方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半天都没把门打开,“我来我来。”

他不耐烦了,再这么折腾一会儿,邻居都出来了。

他抢过钥匙,开门,一进屋就关好了门扯掉了荀理的围巾。

“麻烦。”方矣微微踮脚,在上次荀理给他“种草莓”的地方使劲儿嘬了一下。

“这个也麻烦。”荀理扯掉了方矣的腰带。

“全都是麻烦。”

两人在这件事上十分默契,火速脱guang了彼此。

“你就是口是心非,”荀理脚还没恢复好,他试图把人扛起来丢卧室床上去,结果失败了,只好拉着人往屋里走,一路上衣服乱丢,非常不像话,“你比我还想要吧?”

方矣当然想要,上次食髓知味,本来没想过能有第二回 的。

但他肯定不会承认,搂着荀理倒下去的时候说了句:“这酒后劲儿真大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方矣双腿夹着被子在装睡,但耳朵始终支棱着,听着外面的声音。

他又跟荀理乱来了,而且这回两人是怎么达成一致又是怎么滚到一起的,他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