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外篇 修仙(三)(第2/3页)

只有白鹤看破不说破,老神在在的,只是自觉地把鹤脑袋移到一边去了。

大爹说了,非礼勿视……

醒来后的杜云停懵了许久。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就只拉着他儿子翅膀炫耀:“看我,我也不是很需要你大爹陪着——我自己也可以睡!”

白鹤:“……”

白鹤满含怜悯地侧头望了他一眼,应付地叫了一声,心说,还好。

还好我随的是我大爹的智商,不是随杜云停的。

不然岂不是一只傻鸟。

这一日果然有人来迎他们。杜云停往前望,只瞧见那师兄穿着内门的月白袍子,腰间也挂着内门弟子独有的腰牌,施施然立于一把剑上,正与身边一女修攀谈。待到这群人到齐了,他方开了口,道:“各位请随我来。”

他转了身,于剑上衣袂飒飒飘飞。旁边那女修喊他师兄,生的玲珑秀美,对这帮外门弟子连一眼也不看,只紧随于他之后。

外门弟子尚且不能御剑,用的是飞舟。

过了云梯,所到达之处乃是灵霄门养灵兽之山,寻常都是春意盎然之景,如今却是落叶遍地,隐隐还能听闻其中嘶吼之声。

杜大师兄在此处停住了剑,道:“此处已被放置了数千妖兽。这第一关,便在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跳。

这怕不是——

“不错,”杜大师兄微微笑道,“请各位诛杀妖兽。以三日为限,我灵霄派,只取诸位中妖兽数前十。”

“!!!”

纵使知晓灵霄派收徒要求严苛,听闻此条件,也是让外门弟子们心中一惊。他们中许多虽是出身修仙世家,然天分并不过人,因此自己门中不培养,只送到灵霄派来,期望于此处混得个什么机缘。哪知晓灵霄派是不需要这样的仙门子弟的,他们只收有过人之处的璞玉。

妖兽大都皮糙血厚,极为难打,更何况此处不是一两头,而是数千头。

这与直接送命又有何区别?

有人便大声问了出来,那师兄高高立于剑上,唇角流出一丝笑来,似是在讥笑。

旁边女修也轻嗤一声,神色高傲。

“无碍,”杜大师兄道,“既入了我灵霄派,灵霄派自然会保各位性命。”

他只说保性命,却丝毫不提平安。杜云停心中明了,微微一撇嘴。

他摸了摸自己鸟儿子的头,方抬起眼来,看了那师兄一眼。

殊不知那师兄也在看他。这人群中,这一位戴斗笠穿白衣还提着个竹筐的,着实过于醒目。

但他对这些外门弟子无兴趣,看过后也不过将头扭开,吩咐:“开阵。”

护山大阵缓缓开启,这一群人都自方舟上下来,脚踩着了地。

他们已闻到扑鼻的腥味,方才有阵法相隔,尚且不明显,如今闻却刺鼻的很,让许多人蹙眉。杜云停也在人群里皱起眉头,默不作声给自己掐了个法诀。

大师兄拿来了三日香,缓缓道:“三日之后,请拿内丹来见。”

香一点燃,便是开始。

人群四散开来,四处去搜寻妖兽。杜云停倒是脚步懒散,慢悠悠往山林深处走。他对夺得第几名没什么想法,也不想跟着这群人,便独自找了棵树,闲散地往树上一躺。

白鹤被他放出来,立在旁边枝头上,转着眼。

底下有其他弟子经过,甚至没看见树上还有个人。——毕竟,有谁能想到,这样的入内门的关键比试,居然还有人划水?

杜云停划水划得光明正大,取了片叶子折了放在嘴边吹,吹了几曲之后逼着鸟儿子说好听。白鹤苦不堪言,问:“为何非得我违背良心?”

杜云停想了想,倒真回答了,“这是孝道。”

“……”

去他的孝道。

“听说过彩衣娱亲没?”杜云停给它建议,“你真该好好学学。”

白鹤往那儿一站,自岿然不动,颇有些不惧风雨毅然独立的意味。

杜云停觉着无趣,眼睛瞥了瞥,恰巧瞧见一只妖兽拍打着翅膀从上头飞过。

“喏,”他对鸟儿子说,“那个就不错。”

羽毛挺好看的。

他从筐子里头抽出一把剑来,这剑不过寸长,但锋芒凛然,隐隐含着神威。剑柄上镌刻着极有笔力的一个停字,乃是道黎老祖在他初学剑时亲自为他铸造的,取的是寒山铁。

他握着这剑,侧头道:“看着,爹给你做身漂亮衣裳来。”

白鹤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杜云停虽然最初无灵根,但后头经洗精伐髓,已然是纯粹的水灵根。再加上道黎老祖天材地宝地养着,硬是把他的修为供到了筑基后期,比那个大师兄还要强些。

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宝贝,他对付这种小妖兽,是小菜一碟。

他轻飘飘脚尖点在空中一片落叶上,旋即剑光如网,骤然密不透风裹下来,却没伤着那妖兽的羽毛分毫,只封住它前后退路。妖兽眼看不好,张开翅膀,颇有些遮云蔽日,张嘴向他叨来。

杜云停瞧见它嘴角流涎,登时大为恶心,往后倒退了老远。

“别过来!”

那妖兽也是个识眼色的,瞥见刚刚那剑法便知道杜云停不好惹,一转脑袋倒冲着鸟儿子去了。白鹤虽说是灵兽,但体积比起它不知小上多少,再加上年纪小,修为不深,登即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嗷嗷叫着往外跑。

杜云停一看他居然还敢去咬自己儿子,身为父亲的那点愤怒熊熊就烧起来了,“那可是我孵出来的!”

剑光猛然化为冰锋,轻薄如刀,准确无误割断了这妖兽喉咙。深红的妖血喷溅一地,那妖兽仰着头,一下子跌落下来,落在了地上。

杜云停把剑一收,鸟儿子又飞回来,心惊胆战落在他肩膀,跟他控诉:“它刚刚想咬我!”

“没事,”杜云停摸摸它,安慰,“爹把他拔光了给你做衣裳。”

白鹤这会儿感受到了来自于父亲的温暖。

杜云停落下去,便要去找那妖兽。可等他下地一看,已然有人将这妖兽头剖开,取其中妖丹了。

杜云停眉头一蹙,问那人:“你为何要取?”

那人是另一个门派门主的亲侄儿,平日里也是嚣张惯了,分明看见这是这人刚刚打死的妖兽,却也脸不红心不跳,反问:“我为何不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