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第2/2页)

从吃饭的怡和殿到勤政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偏生郎国主猴急的跟个才开荤的小毛头似的,走不了两步嫌人家慢,干脆一弓身,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脚下飞快就差跑了。

谢珏给他晃的头晕,抓着自家男人袖子:“郎靳哥哥,世文……”

“小孩有什么好玩的,郎靳哥哥给你个能让你快活的……热乎乎的……棍子随你玩……”臭不要脸的话信口拈来,一国之君的节操已经跌到地面以下了。

在郎靳的勤勉加铁腕治理下,西乐国国泰民安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郎世文两岁那年夏天,全家照例一起去坝美夏宫消暑。

路上遇到被流匪打劫的大楚商队,一行十余人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幼儿,在满地血污中哇哇大哭。

谢珏看的眼睛都红了,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抬眼望向郎靳。

两人就这么多了个女儿,郎世文有了小妹妹,郎晴阳。

翻过年没多久,大楚传来惊天噩耗,老皇帝驾崩,太子即位。

谢珏大病了一场,自此算是彻底绝了唯一的惦念。

同年六月,郎靳胆大包天的嫁祸于游牧民族查尔哈,半路截住了卸职返京的萧晫夫夫,瞒天过海如同当年在京城一般,帮着那两人彻底抹去了身份,在西乐境内的雍平山盖了房子隐居。

谢珏一度很羡慕那两位,山中逍遥,快活似神仙。哪怕吃住方面苦一点,胜在没有凡尘俗事侵扰,甘之如饴。

后来看看自家膝下的一双稚儿还有日子越过越好的众多百姓,慢慢也就想开了。

郎靳一直信守承诺。不管明里暗里多少大臣劝他,就算不给身份只是个生育工具,也再纳几个女人摆在身边。毕竟只有一个太子,子嗣太过单薄。结果这男人都是完全不做她想的拒绝,半丝犹豫不曾有。

郎靳巩固政权之后厉兵秣马,首先开轰的就是身侧强敌、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大金。何况前面还有被铁骑营狼狈追逃几天的过往黑历史。这个梁子结下,怎么他都不可能大度的直接翻篇。

大金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安排使者到西乐和谈。

比较有意思的是,大金听闻郎靳只有一个男王后且不纳妃,竟然干脆让使者带来了两个明眸皓齿体态纤弱风流的少年,算作馈赠的物品之一。

而且,这漂亮的俩孩子还不是大金国从什么勾栏之地寻来的小倌艺伎,出身都是大金国朝臣之后。只不过他们的生母是当年大金在大楚边界强掳回去的女子,生下的孩子除了一个马马虎虎的身份,在大金自认血统尊贵的概念里,只是比奴隶稍微强一点的存在而已。

其他金银珠宝奇物异珍,郎靳都毫不客气直接笑纳了。

等到最后看到使者挥挥手,下人跟牵牲口似的牵上来俩少年,脖颈手腕脚踝上都拴着精美细致却极端屈辱的金链子,西乐国主郎靳这才觉得棘手。

大金使者态度恭敬却也说的明白,这俩人就是送给西乐国主的玩物,如果郎靳不喜,自行处理掉就行。

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态度,让郎靳更添反感。

换成几年前一身戾气不是善茬儿的郎靳,指不定大金使者前脚出了都曲城门,就得莫名其妙“暴毙”途中。

让人把两个少年暂时安置到了都曲城内的使馆,晚上回去怡心宫吃饭,郎靳就老老实实交代了情况,询问谢珏的意见。

其实天地良心,他没有逗人吃醋的打算,更没有要纳那俩孩子入后宫的想法。问这一句纯属字面上的意思,看看谢珏有没有更合适的办法。

然后……嘴上大度什么都不说的西乐王后华丽丽的吃醋生闷气了。

当天晚上,谢珏跑去跟俩孩子一块儿睡觉,根本不理会郎靳的抗议。

郎靳想着也觉得好笑,权当是平淡日子里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结果,第二天他得到消息就不这么想了。

谢珏带了俩侍卫出宫,换了便服跑去使馆偷偷看人去了。

然后在郎靳隐约觉得不妙打算亲自去接人回宫的时候,齐二灰溜溜回来了,还带了个口信。

谢珏带着鲁一,去雍平山萧晫施云他们家玩儿去了。

玩多久不知道,齐二回宫的目的,一是告知郎靳一声,二是接了太子和公主一并送去雍平山。

还有一句话太过大逆不道,打死齐二他也不敢转达——

俩少年长得挺好,青葱似的标致,让你们国主尽管好好享用,带回后宫,我跟俩孩子不在那里碍着他眼。

郎靳傻眼了,顾不上别人,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自家老婆孩子接回来,一家团圆才是正事。

这两年萧晫那些护卫闲着没事,在山谷里盖房子玩儿。除了自住的房屋,还有一排带院子的客房,质朴原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骑马赶过来的西乐国主吃了个闭门羹。

谢珏也不是不理他,就是那种有礼有节礼貌生疏的说话方式。人家只说宫里待的无聊出来散心,半句不提那俩大金来的少年。精明如郎靳难得吃瘪,兀自急的团团转,却也不敢主动提起,免得惹火烧身之余,还落个自作多情的称号。

当晚,郎世文跟郎晴阳俩孩子乐不思归,跟萧家一对双胞胎玩的太晚,直接就睡在了萧家。

过来通知的施云给了郎靳一记幸灾乐祸的小眼神,完全没有同情的成分。

郎靳抹着鼻子郁闷的想,那厮眼睛里只有俩字啊,活该……

吃过饭谢珏靠在床头看书,郎靳在地上团团转了一会儿,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去低声下气的认错。

好话说了一箩筐,谢珏就是不肯回去。还“很体贴”的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主,郎靳万不可滞留山中,应该速归云云。

郎靳气了个倒仰,莫可奈何。最后只好权宜之计的先住下来再说。

到第五天的时候,郎靳急了。都曲那边压了一堆折子,他再不回去估计拜相就要带人杀进山来了。

当晚,郎靳把俩孩子丢去给施云他们带,关上房门破釜沉舟的逼着谢珏跟自己回去。

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某国主大喇喇的打横抱着自己的心上人出门,极其嘚瑟欠扁的冲着护卫们抱怨连连——

你们手上活儿太差。钉个木床都钉不结实,有空去都曲跟城里的木匠师傅取取经学学艺。

被抱着的谢珏埋着头装死,实在没脸见人。

护卫钱路不信邪,看到那一家子上了马车下山,直接抬脚迈进了郎靳昨晚住的屋子。

都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向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钱路退了出来,脸上肌肉抽搐着,特别无语的样子。

宋三好奇,问了一句。

钱路悠悠的跟兄弟们说了。

昨晚的晚饭没有虎鞭鹿血吧?西乐国这位国主忒厉害了,卯榫全掉出来散了一地,挺结实的大木床硬生生被睡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