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1 我所做的一切 07 我受到指控,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处境(第2/5页)

我点点头:“我能问个问题吗?”

弗拉佩看了看克兰弗德,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也许他才是头儿。弗拉佩说:“我想没什么不可以。”

我问:“他怎么了?”

弗拉佩又同克兰弗德交换了一下眼神。他再次点头:“盖布尔·阿斯利中毒了。”

“噢,可怜的盖布尔,”我说,“我的妈呀!”说完,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校长,我会注意自己的用语。只是这太让人意外了。”

弗拉佩问:“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以为刚才的摇头、感慨以及震惊已经足以表明我的看法,但是……“我当然很难过,我们才分手不久。”

“是的,校长和我们说过。这也是我们想找你聊聊的原因,安雅。”

“好的。”

“是他提出的分手吗?”

如果我刚才忘了说,那么我要补一句,琼斯一直在打字,记录谈话内容。我可不想让“盖布尔·阿斯利提出了分手”这个说法被记录下来,于是我说:“不是。”

“那是你提出的分手?”

我回答说:“你可以把这称为共同作出的决定。”

“你愿意再说得详细点吗?”

我摇摇头:“这算是私事。”

“这很重要,安雅。”

“问题是,我不太愿意在她面前说这个,”我看了一眼校长,“这不够体面。”我又补充道,“而且令人难堪。”

“说吧,安雅,”校长说,“我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

“那好吧。”我能想象事情将如何发展。我想,在不了解盖布尔中毒的细节以及他们对我的怀疑程度的情况下,撒谎或隐瞒事实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盖布尔·阿斯利想和我上床,我拒绝了,可他依然坚持,最后我哥哥过来了他才住手。”

克兰弗德凑到弗拉佩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我从他的口型上看出“动机”这两个字。双唇收圆,稍向前突——“动”;口型半开,牙齿微露——“机”。动机。我当然有动机。

“你是说你生盖布尔·阿斯利的气?”这次是克兰弗德发问了。

“是的,但不是因为他想跟我上床。我生气是因为他对所有人都说了谎,这才是我把千层面倒在他头上的原因。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没有,我想校长很乐意告诉你们。”我停顿了一下,“我要强调一点,警探,我没有给盖布尔·阿斯利下毒。如果你们还想问别的事情,那么必须先把我的律师请来。你们可能知道我父亲是谁,但我母亲是个警察,我清楚自己的权利。”我站起身,“校长,我现在可以回去上课了吗?”

走廊里空无一人,我不确定是否有人监视我。我装作要去上英语课,但是没有进教室,而是走到了校园里。终于有点儿秋天的样子了,以前,季节的更替总会令我感到高兴。

我穿过校园,走进教堂,然后进了秘书的办公室。这里和我想的一样空无一人,秘书上个星期被解雇了。我拿起听筒,输入拨打外线的代码(别想让我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利奥。

我问:“有人跟你在一起吗?”

利奥说:“没有。我还有点头疼,安妮。”

“伊莫金在吗?”

“还没来。”

“奶奶醒了吗?”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很奇怪。”

“听着,利奥,一会儿可能有人要去,我希望你不要害怕。”

利奥什么也没说。

“利奥,我听不到你点头,我们是在打电话。”

利奥说:“我不会害怕的。”

“我还想让你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继续说道,“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一会儿要去咱们家的人。”

“好的。”利奥说,但是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把奶奶衣帽间里的巧克力拿出来,扔到垃圾焚烧炉里。”

“可是,安妮!”

“这很重要,利奥。这些东西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麻烦?我不想让任何人有麻烦。”他说。

“没人会有麻烦。然后,别忘了按下点火的按钮,做这件事的时候别让奶奶看到。”

“我想我能做好。”

“听我说,利奥,我今天可能很晚才到家。如果真是这样,给吉卜林先生打电话,他知道该怎么办。”

“你吓到我了,安妮。”

“对不起,我晚点再和你解释。”我说,“我爱你。”

我祈祷利奥能在警察去之前处理掉那些巧克力。

跟利奥打完,我又拨通吉卜林先生的电话。“今天警察来我们学校了,有人给我前男友下毒,他们认为是我干的。”电话一接通,我就把事情告诉了他。

“你现在还在圣三一学校?”吉卜林先生停顿了一下问我。

“是的。”

“我马上过去。别害怕,安雅,我们能把这件事弄清楚。”

就在这时,秘书办公室的门开了。“找到她了!”琼斯警探大喊,“她在打电话!”他转过身对我说,“我们要带你去局里作进一步调查。你的男朋友刚刚陷入了昏迷,医生觉得他可能要死了。”

“前男友。”我冷静地更正。

“安雅?”吉卜林先生叫我,“你还在吗?”

“是的,吉卜林先生。”我回答说,“你能来警察局见我吗?”

我不害怕警察局。不过,拘留也不会让我感到兴奋。尽管我在罪犯身边长大,但从未受到过指控。

警察把我带到了一间屋子里。有一面墙上是镜子,我推测外面有人在监视我。头顶上有日光灯。尽管天气还不冷,暖气却是开着的。警察坐在桌子一边,我坐在另一边。他们面前摆着水杯,但没有给我准备喝的。他们的椅子有坐垫,我的是一把折叠金属椅。很显然,房间的设计是想让面临指控的人(也就是我)不舒服。真可悲。

警探还是刚才去学校的那几个:弗拉佩和琼斯,不过克兰弗德不在。和刚才一样,弗拉佩负责问话。

“巴兰钦小姐,”她开口了,“你最后一次见到盖布尔·阿斯利是什么时候?”

“在我的律师吉卜林先生到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他应该——”

就在这时,吉卜林打开门走进了审讯室。他已经谢顶,有些发福,长着世界上最和善的蓝眼睛(不过眼球有些突出)。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我这辈子从没因为见到谁而如此开心。“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小声对我说,“路上堵车了,我下车一路跑来的。”吉卜林先生的注意力转向两位警探,“真的有必要把一个没有前科的十六岁女孩带到警察局来吗?在我看来,这太过分了,就和你们暖气的温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