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寂寞的烟花(第4/6页)

我看着他。“的确好点了。”我笑了笑。“好多了。”我轻声补充道。

迈尔斯倾身向前,吻了我。“那就好。”

迈尔斯对罗克珊说的一番话似乎使她有了改变。她不再对我有明显的敌意,但是还是表现得对我漠不关心。如果我同她说话,她会回答,但是其他时候她会无视我。我欢迎这种中立的态度。这意味着进步。

与此同时,我再也没有收到卢克的消息。一周后,我给他留了言,但是他没有回复。我想米利亚姆要么身体还不好,要么就是她身体好转了却不愿意和我讲话。我去看贝尔夫人的时候,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她现在明显比之前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她告诉我她现在需要注射吗啡来止痛。

路易斯的周岁生日就要来了——同时还有母亲的脸部拉皮手术。周二她过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又对她说了自己对这个手术很担忧。

“我可以反复保证,您依然很有魅力,并不需要这些,”我给她倒了一杯酒,“如果稍有差池,那怎么办?”

“弗雷迪·丘奇已经做过上千例这样的手术,”她谨慎地说道,“没有一例死亡。”

“这也不是最佳建议。”

母亲打开手袋,拿出她的记事本。“现在,我把你作为我最近的血亲,你需要知道那时我在哪里。我在梅达谷的列克星敦诊所。”她翻了翻笔记。“这是号码……手术在下午4点30分进行,我需要上午11点半就到达,作术前准备。我会在那儿待四天,所以我希望你能来看我。”

“你和同事说了吗?”

母亲摇摇头。“约翰以为我要去法国待两周。我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一个朋友。”她把记事本放回包里。“保密。”

“当他们看到你突然看起来年轻了15岁,就不会是保密了——或者更糟,你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

“这是不可能的。我只会看起来更好。”母亲用手指推了推她的下颌。“只是一个小小的拉皮手术。我可以弄个新发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也许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新发型。”再加上一个新妆容,我在心里嘀咕。她又抹了那可怕的珊瑚色口红。“妈妈,对这个手术我有不好的预感——您能够取消吗?”

“菲比,我已经支付了不能退还的4 000英镑的保证金——付了一半的钱了——所以我不可能取消。”

路易斯生日那天,我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醒来。我告诉安妮,我要整天出去,然后乘地铁去见父亲。当我在中心线的列车上晃荡的时候,我读了一份《独立报》,让我讶异的是,我看到了它的创办者崔蒂尼·米勒正计划买下《黑与绿》报纸。当我走向诺丁山车站的时候,我在想,这对丹和马特来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沿着贝斯沃特路走下去,阳光灿烂,11月的末尾,天气还是令人惊异地温和。我和父亲约好了10点之前在肯辛顿花园的榆树入口处见。当我9点55分到达那里的时候,我看见他推着一辆童车走过来。我以为路易斯会像往常一样冲我挥动手臂,但是今天他只是冲我羞涩地一笑。

“你好,小寿星!”我弯下腰抚摸他红扑扑的脸颊。他的脸又可爱又暖和。“他能走路了吗?”当我们向公园走去的时候,我问道。

“还不能。但是很快就可以了。他仍然在金宝贝‘自信满满的小爬虫’班练习,我也不想操之过急。”

“当然不需要。”

“但是在猴子音乐上,他已经上了一个等级。”

“太好了,”我拿起我的手提包,“我给他买了把木琴。”

“哦,他会很高兴敲击它的。”

现在我们可以听到草丛间从戴安娜王妃游乐场传来的风铃声。当我们拐过一个弯的时候,海盗船已经若隐若现了,仿佛它正在草浪上航行。

“这个游乐场看起来有些荒凉。”我说道。

“那是因为它到10点才开门。我经常在周一早晨的这个时候过来,因为这时候很美好安静。我们就快到了,路易斯,”父亲低声哼道,“他通常到这个地方就在皮带里挣扎了——是吧,小可爱?但是他今天早晨有些疲惫。”

看门人打开大门,父亲把路易斯从童车里抱了出来,我们把他放到一架秋千上。当我们推动他的时候,他似乎就喜欢静静地坐在那里。他还把小脑袋靠着链子,闭上了眼睛。

“他看起来的确有些累,父亲。”

“我们昨晚过得不安稳——他有一点儿莫名的呜咽——也许是因为露丝走了。她去萨福克拍电影去了,但是到了午饭时她会开车回来。来,路易斯,让我们看看你能否站起来。”

父亲把他抱下秋千,放在地面上,但是路易斯立马看起来不高兴,举起两只小手要求抱抱。所以我就抱着他在游乐园走动,带他去小木屋,把他放在滑梯上,然后父亲在下面接住他。但是我脑海中一直在想着母亲。如果她对麻醉剂反应不好怎么办?我瞥了一眼钟楼——10点40。现在她应该在半路了吧。她说她要一路乘出租车从布莱克西斯过去。

当路易斯歪歪扭扭地滑下滑梯的时候,父亲再次接住他。“他今天看起来的确有些昏昏欲睡——是吧,亲爱的?”父亲抱着他。“早晨也不想从小床上起身。”突然路易斯开始大哭起来。“不要哭,小可爱,”父亲抚摸着他的脸,“没有必要哭啊。”

“你觉得他还好吗?”

父亲碰了碰他的脑袋:“他有一点点发烧。”

我回想起刚才吻他的时候,感觉他头上是有些热。

“我得说,他的体温比正常体温高出半度,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没问题。让我们把他再放到秋千上——他喜欢这样。”

所以我们就照做了,看起来这暂时让路易斯高兴了起来,他停止了哭泣,坐在那里,但是无精打采的,又合上了他的眼睛,晃荡着小腿。

“我得给他吃些感冒退烧药,”父亲说道,“你能把他抱起来吗,菲比?”

当我这么做的时候,路易斯的绿色小外套被扯了上去。我的心里一抖,因为看到他的肚皮上有些星星点点的红斑。

“爸爸,你看到这些皮疹了吗?”

“我知道——他最近有些湿疹。”

“我觉得这不是湿疹。”我摸了摸路易斯的皮肤。

“这些斑点很平,像小小的针孔——他的手像冰块一样凉。”我盯着路易斯。他的脸颊绯红,但是嘴角有些淡蓝色。“爸爸,我觉得他现在的情况不好。”

父亲看了看路易斯的气色,然后从童车后面取下小背包,拿出感冒退烧药。“这个能行——对退烧有帮助。你能抱住他吗,菲比?”于是我们在一张野餐桌边坐下,我抱着路易斯,父亲把粉色的药剂倒入勺子中。然后我托着路易斯的头。“真乖,”父亲把药喂进去的时候说道,“他平常都会挣扎,但是今天表现很好。棒极了,小子……”路易斯突然皱起了脸,把药全吐了出来。当父亲把他擦干净的时候,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像在燃烧一样。他尖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