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帝的照片(第4/14页)

西娃娜

揉面的时候,只要想想西娃娜,他做出的面包就充满了情欲。她的身体在他手里转动,把欲望带到他的嘴边。

有时候,他做出来的面包更像是乳房,面包卷做成了面包球,像是面做的睾丸挂在橱窗里,还有黑麦和黑面包做成的大鸡巴。

面包房唤起人们对健康生活的欲望。

亲吻她的花蕾是他喜欢做的事情,他认为那是一种灵修,是他自己的圣礼和膜拜。阿芙洛狄忒的唇缘,宇宙万物温柔的嘴。当他的鼻子在通向世界的入口拱来拱去的时候,脑海里经常闪过一些这样的念头。

她的烤箱点燃了,闷闷地烧着,令人满足的温暖,他滚烫的面包卷像坎诺利一样喷射着奶油。一滴都不能浪费!她说,埋下头之前先舔了一下牙齿。那个滚烫的坎诺利就在她嘴里,啊,生活如此丰富甜蜜,他多么热爱面包匠的生活啊。

他对自己的热情感到很意外。虽然他还没到震惊的地步,但他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那种味道以及愿意那么做的,她对他的欲望让他兴奋。他俩都知道,这种欲望是相互的,他们都渴望对方。他们就像长着八条毛腿的蜘蛛,在面粉里放荡地翻腾着,多毛蜘蛛的嘴,在下着蛋,陷到对方的肉里。抬起头换口气,再把头埋下去。

他亲着她的肩头,小口小口地嘬变成了大口大口地咬。

“天哪,我真喜欢你高潮到来时的样子。你确定这样没事儿?我爽透了,真的,我不想说这个,一说我就还想再来,但我的鸡巴软没了。它去哪儿了?你把它咬掉了?哦,在这儿呢。”她的嘴唇麻木瘀肿了。他的气味,他潮湿的胸毛,从他胸口流到肚皮并还在接着往下流的汗水,那种她喜欢的又甜又苦的气味,把头塞在他的腋窝里。天哪,美极了。

西娃娜第一次走进面包房时,吉安尼正在制作他最钟爱的“面包匠乳脂”——一种由马斯卡普尼软干酪、蛋白酥和拌了糖的蛋黄组成的混和物。他让她来试试,他在一旁看着她往蛋白里掺马斯卡普尼软干酪和蛋黄,被她迷住了。

这是一个极其细致的步骤。他从没见过有谁搅得这么好。他唯一想说的是:你真该当个面包匠。

他用手指在碗里蘸了蘸,拿出来舔了一下。“很好!”他说。

他又用手指在碗里蘸了蘸让她尝。她没有去尝他的手指,而是用自己的手指在碗里蘸了蘸,舔了舔奶油。“哦,真的,”她说,“太棒了!就这些?就这三样东西?”

“是的,”吉安尼回答道,“蛋黄、蛋白和马斯卡普尼软干酪。对我来说,这是面包匠的三位一体10。当然,还要加点儿糖。”他想对她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他想给她留下一点好印象?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看看面包发得怎么样了,他觉得可以把它们放进烤箱了。

他递给她一块没烤过的面团。房间里很热,生面团在她手里显得很柔顺。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说这就像一个女人,吉安尼立刻知道他想要她,就在这里,就现在。

但她走掉了,他有点心荡神摇。我得喝一杯,他想,喝一杯阿马莱托11定定神。但他先得把面包烤好。没一会儿功夫她又回来了。她又说了些什么呢?

她给他讲了一个阿芙洛狄忒的故事。

“古罗马的面包匠每年都要烤一个蛋糕向她表示敬意,这种蛋糕叫‘阿芙洛狄忒之唇’。他们每年都要吃一次这样的蛋糕。实际上,我没说对,应该叫‘维纳斯之唇’,希腊人才叫它‘阿芙洛狄忒之唇’,它是用熟透了的无花果做成的。吃这种蛋糕是隆重的纵欲狂欢的前奏曲。”

她解开那件绿褐相间的法兰绒衬衫的钮扣。她几乎从来不戴乳罩,衬衫解开后,她身上有点松垮的皮肉让他血脉偾张,不仅仅是血脉在偾张。那对带雀斑的奶子啊!

他让面粉从指缝里漏出,顺着她的乳房往下流,一边搓揉她一边开玩笑说想把她塞进烤箱,吃她的身体。

“天哪,你这个龌龊的下流胚。”她喜欢这么和他说话,称他为猥琐的杂种。

他感到自己被推上了波峰,又被摔入浪谷,一眨眼的工夫,;俩人又干上了。面包在烤箱里慢慢烤着,他们在充满爱意的下午昏昏欲睡。

她想知道自己一生里有没有过这样的幸福,还会不会再有这样的幸福。

血布丁

吉安尼和西娃娜是滑稽的一对儿,有时,他们像一块面粉和血做成的熟透了的布丁。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放面包的长案板上做爱,生活中增添一些仪式并不是件坏事。他们的身体在面粉里滚动,像是一对突然获得了生命的大面包。她的奶子不大不小,像一对已发酵的酸面团,抓在手里正合适。他做圆面包时常想着那对奶子,大小和形状成了印在脑子里的模子,他就着这模子做出暖暖的面团,放进烤炉里。店里的常客都认为这种面包的重量和手感都正合适,而且,不只是男人才有这种感觉,它传递了一种本性。烤炉里令人愉悦的暖意在慢慢冷却。

西娃娜,她的一只奶子比另一只明显要大一点,就是左边盖住心脏的那一只,好像那只奶子因直接从心脏吸收养分而变得更大,并通过保护心脏来对其进行回报。

还在孩提时代她就敢杀鸡宰鸭,拔它们的毛,对她来说,血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液体,一点都没有让她不自在。一个与面粉打交道的男人和一个与血打交道的女人,真是有趣的一对。

想象一下她一脚跨进面包房大门的那一刹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就像那只巨大的塔兰图拉至今仍在显圣。

“你知道阴蒂消失了整整六百年吗?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它其实一直在原处待着——然而,好几个世纪里,没人找得到它。至少,在读那个时期的医学以及其他书籍的时候你会有这样的印象。阴蒂去哪儿了?当然,它哪儿都没去。但为什么在这六百年里没人谈论那个令人愉快的点呢?”

“再告诉你点儿别的。说童贞女不是处女并非是在亵渎她。有证据表明那是一个翻译导致的误解:年轻女子和处女用的是同一个词。马利亚是个年轻女子,她生了个孩子。你知道吗?这是《圣经》里说的,所罗门把手指伸进马利亚的阴户,看看她是否真的是处女生子。真是个怪主意!”

尽管阴蒂消失了六百年,西娃娜确保吉安尼能找到它。

西娃娜,尽管吉安尼渴望她的身体,他最看中的还是她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