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4/4页)

爱丽莎摇摇头。

“我家在外面的大铁门和楼下的进门口装了摄像头,不过外面的马路上没有装。”

卢米陷入了沉思。她任冷空气噬咬着她的手指,这样能让她的思维更加活跃。

看来是有人把带血的钞票扔过了石头墙,扔进了院子。钱意味着报酬,血意味着警告。这些钱到底是威胁还是感谢?扔钱的人又要威胁或者感谢谁?会不会扔错了院子?

从马路上看过来,挨着爱丽莎家的房子右边的那栋房子看起来很不平常。院子也比爱丽莎家的院子要突出去一些,可以说马路在爱丽莎家的房子前拐了一个小弯,而爱丽莎家的房子正好处在一个角落里,隐蔽得更深。

“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人是谁?”卢米指着右边的房子问。

“那里住了两家人,两家都有小孩。好像两家的妈妈都是律师。一家的爸爸是个艺术家,另外一家的爸爸为政府工作。他们两家的小孩都还没上学。”

卢米打量着那栋房子和房子的院子,觉得如果有人会弄错那栋房子和爱丽莎家的房子好像不太可能。相反,爱丽莎家左边的房子虽然明显比爱丽莎家的房子新,但是无论从大小、形状还是外墙的颜色来看,都和爱丽莎家的房子属于同一个类型。甚至连院子的围墙也一样,而且两家的院子也完全平行。搞错这两栋房子倒是大有可能。

“那么这边这栋房子里呢?”

爱丽莎也走到了阳台上来和卢米一起受冻。

“那里面住着一个特别古怪的男人,大概有四十几岁了,可是老喜欢装嫩。好像他永远都在上演自己的吸血鬼电影,因为他总是穿着一件长长的皮大衣,他大概觉得他自己是吸血鬼国王。可是实际上他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让人同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肯定是有工作的,因为他每天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他一个人住一栋那么大的房子,而且我从来都没看到过他家来过客人。如果我在马路上碰到他,他连招呼都不会打。”

卢米看着爱丽莎,爱丽莎的瞳孔在放大。

“那些钱肯定是给他的!是被人扔错了院子。那个男人正是那种绝对会跟不清不楚的人搅在一起的人!要不就是他被人勒索了!”爱丽莎的语气似乎很高兴。

“确实有这种可能。”卢米说,“但这不是唯一的可能。”

如果钱没有被扔错院子,那么扔钱人的目标就只能是爱丽莎、爱丽莎的爸爸或者妈妈。

卢米看了看爱丽莎,爱丽莎的牙齿已经开始咯噔咯噔地打颤了。她就像是一个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毛绒玩具,而身体里绝大部分的填充物已经漏掉了。难以想象爱丽莎会牵扯进什么能拿三万欧元酬劳的事。但真有这事也未必可知。卢米觉得自己比一般人更容易识穿说谎的人。爱丽莎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至少不像是那种说谎说得可以骗过卢米的人。卢米的一生中已经听过了那么多的谎言,她知道怎么从水平一般的说谎者的声音中辨认出可以暴露谎言的语气,也知道怎么从说谎者的表情中看出细微的变化。

“不管怎样,我担心有人会想要这笔钱。说不定马上就想要。”爱丽莎小声说。

卢米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她跟爱丽莎担心的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