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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一直在密切关注,她本不应该做出这般不礼貌的行为,却控制不住自己,萨迪斯特就是她目光所及的一切。

他并不曾真正融入到派对里,除开瑞基出事的那段插曲,萨迪斯特一直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不和其他人交谈,不吃也不喝,甚至也不需要呼吸似的,活像一座落地窗前的雕塑,静止不动,只有眼珠还在移动。这样子的他,却显得格外吸引人。

而且,他一直在回避她的目光。

贝拉也不想让彼此陷入难堪境地,于是转身去拿红酒。暗色调的台球房内布置得分外奢华,草绿色的墙纸和镶着金边的黑色绸缎窗帘点缀在周围。酒吧设在一处角落,她躲在一片阴影里。

也许从这里望着他,会更隐蔽些。

过去的一段日子里,她四处打听,也听说了许多关于萨迪斯特的故事。这些传闻大多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关于他和女人们的传闻。有人说他做完爱后就会把女人杀掉,但没人知道这传言有几分真实性。像他这样外貌凶狠的男人,总会招来别人的非议。她的哥哥亦是如此,她总能听到关于瑞梵吉的流言蜚语,可上天作证,那全都是假的。

关于萨迪斯特的那些传言也不可能都是真的,他们说他靠吸取人类妓女的血液生存。看在上帝的份上,从身体需求的能量来说,怎么都不可能,就算每隔一个晚上吸一次血都不可能。仅凭那点微弱的营养,他怎么可能还保持良好的战斗状态?

贝拉转身靠着吧台,再次扫视房间,萨迪斯特已经离开。

她朝着休息室的方向抬头张望。之前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也许他解体传送了……

“在找我?”

她吓得跳了起来,惊讶地回过头,萨迪斯特就站在她的右手边。他将手中的青苹果在T恤上擦了擦,举到嘴边,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咽喉。

“萨迪斯特……”

“你知道吗,作为贵族女人,你算是非常粗鲁的了。”他亮出獠牙,一口咬在浅绿色的苹果表皮上,“你妈妈从来没有教过你,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吗?”

贝拉望着他的下颌上下划圈,咀嚼着苹果。上帝啊,光是看着他的嘴唇就令她感到窒息。“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哦,你当然是有意的。而且我觉得你的举动会让我亲爱的孪生哥哥十分失望呢。”

“什么?”

萨迪斯特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随后又移到她的头发上,继续咬了一口苹果:“费瑞喜欢你,我觉得他大概是被你吸引住了。这还是第一次吧,至少是在我认识他之后的第一次。他从来不会因为女人而分心的。”

可笑,怎么她完全没有这种共鸣。不过话说回来,她一直在盯着萨迪斯特,怎么可能会知道费瑞的想法。

“我觉得费瑞没有……”

“他一直在看你。当你在看我的时候,他一直看着你,肯定不是出于担心。他的眼神都落在你身上了,女人。”萨迪斯特偏过头,用嘲笑的口吻说,“你知道吗,也许是我弄错了,可能你就是那个能让他摆脱独身主义的人。他娘的,你足够漂亮了,而且他又不是死人。”

贝拉的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萨迪斯特,你应该明白,我觉得,呃,我觉得你……”

“让人恶心,是不是?像一场车祸之后的样子,”他又咬了一口苹果,“我理解自己有多诱人,不过你那对眼睛最好看看其他地方。现在开始去盯着费瑞吧。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可我想看着你,我喜欢看你。”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行,你不能看。”

“我要看。”

“没有人喜欢看见我,我自己都不喜欢。”

“你不丑陋,萨迪斯特。”

他大笑起来,故意用手指按住自己伤疤:“现在这句倒是恭维话了,不过也是句彻头彻尾的谎话。”

“我快被你迷住了。我没法忘记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萨迪斯特突然皱紧眉头,沉默不语。

“和我在一起,做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和你在一起。”她脸上的红晕更盛,觉得反正也丢脸到家了,“我想要……和你上床。”

萨迪斯特吃惊地疾退几步,直接撞上了酒吧的吧台。一堆酒瓶互相晃动、碰撞着。贝拉立刻明白过来,关于他的某些传言都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女人杀手,要不然的话,萨迪斯特也不会仅仅因为知道她被他深深吸引,就吓得惊慌失措了。

她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他抬手制止。

“你离我远点,女人。”他说着将啃了一半的苹果丢进垃圾桶,“要不然,我说不准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为什么?我又不会威胁到你。”

“没有为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只会对你有害。人们都躲着我,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完,他快步离开房间。

众人还围绕在台球桌前,专注于比赛的结果。完美时机,贝拉心想,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接下来她准备做些什么。

她放下酒杯,跟着溜出了台球室。走到大厅时,萨迪斯特正在上楼。她等到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快步登上楼梯,偷偷摸摸跑到了二楼,正瞥见他的皮鞋后跟在转角处消失。她在地毯上一路小跑着,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萨迪斯特沿着走廊笔直向前,走廊通往一处阳台,阳台之下就是大厅。

中途萨迪斯特停下脚步,她急忙躲到一座大理石雕像后面。

等她探出头去,看到他已经走远,这才沿着他离开的方向继续往前,直到发现一扇虚掩的门。贝拉把头探了进去,发现屋子内漆黑一片,走廊外的微弱灯光照进黑暗,却看不真切。里面的温度冰寒冻骨,似乎整个夜晚的热量都消失了。可是,夏天的暑气并未消退啊,她奇怪地想。

她转移视线,再往里是一张无比宽大奢华的床,床上铺着厚重的猩红色天鹅绒被子,其他的家具也同样是奢侈品的代名词,只有在地板的一角出现了不和谐的东西。毯子和垫子,还有一颗骷髅头颅。

一只手臂突然从门里横了出来,将贝拉拖进房内。

房门被重重甩上,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当中。突然,她的身子被扭转过来,头被无情地按到墙上。屋内的蜡烛随即亮起。

“你他妈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努力调整呼吸,但萨迪斯特的小臂紧紧压住她的背,难以让更多空气进入肺里。

“我,呃,我……觉得我们能谈一谈。”

“真的吗?你上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就谈谈?”

“嗯,我觉得……”

他的巨手按住她的后颈:“我不会和一个傻到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女人说话。不过我很愿意让你见识下,我都对女人们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