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5页)

师傅哈哈笑了笑:“这根尸线就是另一半了,刻画养鬼纹不是说只用把花纹刻上就行,道行浅的只能刻一半,刻完整的,容易遭到反噬,另一半则要借用介质,这根尸线就是了。”

“那咱们怎么办?报警?”我问。

师傅叹气:“怎么报警?告诉警察这里有个槐字派的人在害人?”

我一听,也是……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办法,那个槐字派的人做了恶,自然要承担恶果。徒儿来,随为师去见见世面!”师傅说着拉我去找钟老师问装修队的地方。

装修队是在城北建材市场那附近,大仙、二狗、三胖子哭着喊着要跟过来,师傅挥挥手:“三个娃儿,该干嘛干嘛去,别添乱!”带我拍马杀过去。

找到地儿,装修队队长是个胡子邋遢的大汉,正叼烟和人打牌。

师傅带我上去转了一圈,装修队老板粗着嗓子问:“是不是装修的,不装修快走,今儿忙着呢。”

师傅呵呵笑了笑,然后带我走了出去。

“就这么完了?”我问。

“当然不可能,徒儿,知道道士之间是怎么打架的吗?”

我摇头,操起菜刀对干?

“待会你就知道了。”师傅神秘一笑。

我们在建材市场绕了一圈,和人闲聊了几句,然后随附给我买了跟冰棍,便蹲在外头,我问他等什么,他说等那个装修队的队长回家。

“这人精明的很,出门身上不敢带养小鬼的东西,估摸着全放家里在,到时候看为师的就行。”师傅捏着那根尸线说。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那个胡子邋遢的汉子就打着哈欠走了。

我和师傅跟上,好在他家就住这附近。

“万一他家住很远,自己踩了摩托,咱们不是跟不上了吗?”我疑惑问。

“捉鬼讲究望闻问切,咱们道士之间斗法,也讲究这个。刚才我去那人店子里,就是‘望’,后来在建材市场饶了几圈,就是‘闻’,刚才我找人闲聊就是‘问’,最后得出这家伙住在这附近,而且每天上班靠走,就是切了。”师傅耐心给我解释,“瓜娃子,你听好咯,今后如果为师哪天不在了,除了三正之外,望闻问切这四个字你也要记住。”

我讷讷点头,说:“师傅怎么可能不在。”

师傅呵呵笑着:“走,瓜娃子,咱们跟上去,为师今天让你看看道门之间是怎么斗法的!”

第三十六章 活该

邋遢中年男人住的是一个筒子楼,里头脏的不像话。

我捏着鼻子跟师傅上楼,看到邋遢男人进了房。

师傅便笑了笑,和我去菜市场买了公鸡,然后又去屠宰场买了盆猪血。

“猪啊,这辈子什么都吃,而且在很久之前,猪是杂食动物,在久远之前,常有猪吃人的事情发生,即便是家猪,饿极了,也是吃人的。”师傅小声说。

我惊讶:“猪还吃人?”

“当然,以前是没有家猪的,只有野猪,野猪就是杂食动物,吃人不稀奇。所以说猪这玩意,天生煞气重,这种煞气不是阳煞,是阴煞,猪血也是极污秽的一种东西。待会你看为师怎么办。”

等我们买完猪血跟公鸡,已经是晚上了。

我们等到楼上没人吵闹,才偷偷摸摸上了楼。

到了邋遢男人家门口,师傅二话不说,摸出刀,把公鸡头割了下来,然后往盆里放血。

猪血和公鸡血混在一起,那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放完血,师傅摸一张符,在盆中泡了泡,然后拧成一个长条,把尸线夹在当中,塞到鸡嘴巴里,最后把鸡头仍在了邋遢男人门口。

“走!”师傅说,拉我匆匆下楼。

我还没回过神:“这就完了?”

师傅白我一眼:“要不然你以为呢?”

到了外头,师傅把那盆血倒了,鸡则提着:“回去好好吃一顿!”

我无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傅嘿嘿笑着:“那个中年汉子既然是槐字派的人,屋里肯定养着鬼,鬼都是邪物,怕煞气重的,怕阳气重的,公鸡血大阳,猪血阴煞,用符纸裹着赛鸡头里,再把尸线也赛里头,把鸡头留在他家门前,这叫杀鸡给猴看。”

怕我不懂,师傅接着解释:“杀鸡给猴看这个成语你知道吧?咱们就是杀鸡给鬼看。养小鬼本来就需要小心谨慎,那个邋遢男人只会小偷小摸,养鬼纹也只能画一半,说明他本事不行。杀鸡给猴看,就是惊一惊那些小鬼,等小鬼受惊,这男人便自食恶果了。”

我问:“那最后会怎么样?”

师傅淡淡说:“那得看那个男人家里养的都是什么了。”

当夜,我们回到学校,告诉钟老师宿舍楼可以住了,钟老师将信将疑,师傅打包票,她才抱着钟娜回去睡了一晚上。

第二日大早,钟老师一惊一乍冲师傅喊:“大师……”

师傅摆手说不必客气,然后又去了一趟红安路,把钟老师的窗户拆了,在里头找到一张纸,纸条里画着古里古怪的图案。

师傅说着画的是百鬼夜行,钟娜在这个屋里看到的数不清的鬼影就是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可不是用普通的笔画出来的,是由尸油画出来的。

不过这些当然不会告诉钟老师,免得钟老师担心。

为了以防万一,师傅把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然后把窗子卸了,帮忙装了个新的。

钟老师表示感谢,师傅婉言拒绝。

我心里念着筒子楼里那男人的结局,扯着师傅让他快带我去看看情况。

师傅无奈,带我上街,我还以为要去建材市场,没想到他直接去报摊买了份报纸,翻了一阵,递给我:“自个看。”

“筒子楼住户突然疯癫,大叫有鬼,滚下楼梯摔成重伤。”

我愣住,师傅撇嘴:“他被反噬,然后被小鬼撵着跑,这在我们眼里没什么,但在普通人眼里肯定是发疯了。城里就这么点事情,有人无缘无故发疯,摔下楼梯,不上报纸才怪了。你瓜娃子,还欠点生活经验,就你这样还想一个人住外头,今后上学,每天给我回叶家村!”

我吐了吐舌头。

钟老师家的事情解决了,下午我和师傅去医院探望了下老太太,老太太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师傅叹口气:“生机都断了,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过一阵子还是把张坡他们喊回来好了。”

我撇嘴:“老太太现在脑萎缩,人都不认识了,还喊那两个人渣来干什么?”

“你瓜娃子……”师傅默默我的脑袋,“天下父母心,算了你以后会懂的。”

在医院呆了一下午,师傅不知道何时和老医生金平成了好哥们,两人相约一起喝酒,到了晚上让我一个人回去。

我在心里骂,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