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兰因絮果

周楚的损失还是很大,虽然她早就有准备,但依然有铺天盖地的恶意汹涌而来。

骂她搞对立的更多,也有一些人提出她依旧是靠alpha才能到这个地步。

再波及到闻韶什,一个世界的六种性别差点没把周楚给搞头秃,她剧组请假本来就没请几天,在京州待了三天,出门都是如临大敌的状态。

丁盏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曾微去的幼儿园也被扒出来,去上学都有狗仔跟拍。

这都让周楚烦不胜烦。

曾微在家玩狗,对自己不上学这件事也没表现出惊喜,只是招呼周楚一起遛狗,具体表现在草坪上飞奔,还要问一嘴岑浔去哪了。

周楚的手机放在丁盏那里,饶是她自诩有一颗钻石金刚心但是面对这些还是很难做到心平气和,就差拿着音箱放大悲咒了。

丁盏给周楚的香盘插了一枝香,看着周楚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继续翻剧本,忍不住再给她续了半杯茶。

曾微哒哒哒地跑过来,“我想要吃栗子。”

周楚:“?什么栗子。”

曾微嘻嘻一笑,歪着头说:“就是傻阿酉之前买的那个。”

周楚蓦地想到之前曾酉在她uou结束的时候送来的那一袋糖炒栗子,顿了顿,伸手揉了一把曾微的狗头,“那你给她打电话问她啊。”

曾微一只手牵着狗绳,小狗长得很快,早就不是刚抱来那一小只的样子了。

脾气也很好,看上去特别温顺。

“你们和好啦?”

曾微的手撑在周楚的膝盖,抬眼问,她的一双眼眨得刻意,“那她为什么不搬回来住呢?”

小朋友讲话的腔调其实还带点飘,曾微穿着嫩黄的裙子,虽然平时周楚喜欢调侃她圆乎乎,其实刚刚好,婴儿肥都恰到好处。

她都不知道岑浔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可爱了。

反正我小时候不这样。

周楚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曾微撇嘴,“她房子好大,好空,我不喜欢。”

她伸手又要去够水杯,周楚递给她。

“我想给她打电话。”

曾微喝了口水,看向周楚。

周楚点头,“你打呗。”

她坐在露台上,今天天气很好,她请假的最后一天,网上依旧很多纷扰,她低头看着剧本,剧里杀青还有不少戏份。

沉淀下来去拍戏也好。

曾微打了个电话给岑浔,那边似乎接的很快,曾微嘿嘿一笑,大喊了一声妈妈咪

“我想吃糖炒栗子!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曾微笑了笑。

周楚问她:“怎么说的?”

曾微翻了个白眼,这个神态在丁盏眼里跟周楚特别像,“妈妈咪说她晚点会来的。”

周楚:“那她现在干什么呢?”

曾微哼哼两声,牵着狗走了,“你自己不会问她喔。”

周楚被亲女儿扫了面子,愣了两秒。

丁盏憋笑忍不住,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周楚:……

岑浔挂了电话,景岫站在一边看她,“是微微啊?”

“嗯。”

她们站在病房外,这一层显得特别安静,楼层口都还守着人,景岫往里一看,正好对上姬郁绘的眼神。

那眼神倒是没什么情绪,就是空荡荡的,最后又落在岑浔身上。

岑浔低着头,隔了一会把远处站着的助理叫过来,嘱咐了什么,然后再推门进去。

“继续吧。”

景岫没进去,她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姬郁绘的理由。

又忍不住想到前几天晚上闻韶什一通电话的内容。

楚门的世界和关于我是谁的讨论。

她和闻韶什很少正儿八经地探讨这种问题,不够落地,闻韶什不爱装深沉,景岫更爱脚踏实地。

唯独在这件事的冲击下,好像一切都值得认真去思考。

即便回答的时候特别信誓旦旦。

“谁的电话?”

姬郁绘的脸色苍白,她看上去透支过度,连鬓角都生了白发。

电视还在循环播放着新闻,全都是精心挑选,针对她的。

她越不想看到,就越出现。

岑浔坐在一边,“我女儿的。”

在这之前,已经有警署的人做过笔录,之后岑浔才问了那个问题。

却被一通电话打断。

姬郁绘笑了笑:“你不怕这都是假的么?”

她的身体状况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加速消耗,和岑浔的身体是同一种病因,但是痛苦程度却不一样。

这个病房里的两个人,其实都在苟延残喘。

岑浔:“不怕。”

她的目光压根没落在姬郁绘身上,连厌恶都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在这个病房似乎都消失了。

姬郁绘在今天之前想过岑浔对她的态度,可能是愤怒,可能是质疑,可能也会有怨恨。

但是都没有。

甚至连疑惑都没有,她只是问了一句:“你认识萧敏浓的那一年是八月么?”

姬郁绘本来准备了满腔的的尖酸,在这个时候却都咽了回去。

她一直把岑浔当成一个低配品,可能是萧敏浓曾经作为任务者某个位面的遗留,根本没有原本灵魂的那种光环。

更是她预判错误的一个耻辱。

她还被耻辱摆了一道,在故事在外,剧情之外逆风翻盘。

“你怎么知道的!”

姬郁绘不可置信地抬眼,她看向岑浔,这个人的轮廓逆着光,勾勒的线条都纤美无比,却没有一丝的脆弱。

“你想着知道为什么萧敏浓从来不愿意理你么?”

岑浔抬眼,她的目光直视扫了一眼这张脸,在她逐渐复苏的另一份记忆里,姬郁绘也不叫姬郁绘,这张脸的相似度也只有一半。

可是这种偏执如出一辙,令人厌恶。

姬郁绘死死地盯着岑浔,可是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女性alpha看上去像一座被风雪凝固的雕像,没有扑簌给她半分温情,在这个时候奇异地与她印象中那个逐渐要模糊的执念重合。

是,她们本来就长得很像。

“她难道真的是任务者?那你也有系统?”

姬郁绘喃喃道:“她一直都对我那么坏,我第一次跟她打招呼她明明还搭理我的,可是……”

岑浔:“因为她第一次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你是姬郁绘,只是出于礼貌。”

她说的平铺直叙,记忆里却有这么一幕。

萧敏浓本来就是被领养的孩子,从小开始做群演,姬郁绘是少儿班众多孩子的一个,第一次见面是八月的小演员星选会。

那天天气很热,那年的萧敏浓还没出现后来大量的嵌入记忆,她只是知道自己不太喜欢这个跟她打招呼的小女孩。

姬郁绘:“为什么……”

她瞪大眼,看向岑浔,她对这个人的感情很复杂,一开始是选错后的破罐子破摔,带着对萧敏浓区别对待的仇恨和一张脸的扭曲,她折磨她,恨她,以她的伤为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