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朋友(第2/5页)



  “是的,我想比利提过这件事。”

  当查理开始咀嚼时审问就不得比停止了,但是他还是一边吃一边审视着我的脸。

  吃完晚餐,我不知道做什么,把厨房打扫了两遍,然后在客厅慢吞吞的做作业,而查理则在看一场曲棍球比赛。我一直等着,直到查理提到时间不早了。我没有回答,他站起身,伸了下懒腰,然后离开了,在身后关掉了灯。我不情愿的跟着他。

  当我爬楼梯的时候,我感觉到下午最后那点不同寻常的幸福感觉已经从我的身体里流走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暗的恐惧,一想到我将必须忍受的事我就害怕。

  我已经不再麻木了。毫无疑问,今晚会和昨晚一样可怕。我躺在床上,把身体卷成一团为痛苦的袭来做好准备。我紧紧的闭上眼睛……接下来我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已经到早晨了。

  我看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淡淡的银白色的阳光,惊呆了。

  四个多月以来的第一次,我第一次睡觉的时候没有做梦。做梦或者尖叫都没有。宽慰或者震惊——我不知道那种感情更加强烈。

  我继续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等着它的归来。因为一定有什么感觉会来的。如果不是痛苦,那么就是麻木了。我等待着,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我感觉得到了比长久以来更多的休息。

  我不相信它能持续多久。我平衡在一个滑溜溜的、危险的边缘,并且很容易就能把我重新击垮。只需要用我这双突然清晰的双眼环顾一下我的房间——我意识到它看起来太陌生,太整洁了,就像我完全没在这住过一样——就很危险。

  当我穿衣服的时候,我把那种想法赶出脑外,并且集中精力想着我今天又会见到雅各布了。这想法让我几乎感觉……充满希望。也许今天会和昨天一样。也许我不必提醒自己要表现的饶有兴致,并且在适当的间隙点头或者微笑,这是我和其他人相处的方式。也许……我也不会相信这会持续下去。不会相信今天会——如此轻松——和昨天一样。我不会用那样的方式让自己失望。吃早餐的时候,查理还是很小心。他试图掩饰他审视的目光,于是眼睛一直盯着鸡蛋直到他认为我没有看他了。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他问道,一边盯着袖口边一根松掉的线,好像他没太在意我的回答似的。

  “我还是会和雅各布一起出去。”

  他点点头,没有抬头看我。“哦,”他说。

  “你介意吗?”我装作担心的样子。“我可以待在……”

  他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不,不!你去吧。哈里会过来和我一起看球赛的。”

  “也许哈里还可以顺道去接比利呢,”我建议到。目击者还是越少越好。

  “这是个好主意。”

  我不确定球赛是否只是叫我出门的一个借口,但是现在他看起来很兴奋。当我穿上我的防雨夹克时他朝电话走过去。我意识到支票簿正在我夹克口袋里晃动。我还从未用过它。

  屋外,雨下的很大,就像从水桶里泼出来的一样。我不得不更慢的行驶,我本想开得更快一些的,我几乎看不清在我卡车前一个车位的距离。但是最后我还是穿过了泥泞的车道达到了雅各布的家。在我熄火以前,前门就打开了,雅各布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黑雨伞。

  我开门的时候他就把伞放在车门的上方。

  “查理打过电话来——说你正在路上,”雅各布微笑的解释到。

  毫不费力的,没有刻意的去控制我嘴边的肌肉,我回应的笑容就在脸上绽开了。尽管冰冷的雨水飞溅在我的脸上,一种陌生的温暖的感觉在我的喉咙里沸腾着。

  “嗨,雅各布。”

  “把比利也邀请过去真是太好了。”他举起手示意我和他击掌。

  我不得不把手臂伸得老高去击他的手掌,这让他笑起来。

  几分钟后哈里就出现并接走了比利。我们等待着没人监视的那段时间,雅各布领着我简短的参观了一下他的小房间。

  “那么我们去哪,古德伦奇先生那吗?”当门在比利身后一关上我就问道。

  雅各布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并把它弄平。“我们首先要从这堆垃圾开始了,看我们是否很幸运。这可能会有点贵哦,”他提醒我。“这些摩托车在能重新跑起来之前很多地方需要修理。”我的脸上看起来不够担心,所以他接着说道。“我说的是这可能需要超过一百美金。”

  我抽出支票簿,用它朝脸上扇了扇风,冲他那张担心的脸转了转眼睛。“我们搞的定的。”

  这是非常奇怪的一天。我过得很愉快。即使待在垃圾堆里,待在瓢泼大雨中和齐踝的泥巴里。我起初想这是否是失去麻木感后的后遗症,但是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充分的理由。我开始认为这多半是因为雅各布。并不只是他总是很开心见到我,或者他不会用眼角来观察我,或者等着我做些让我看起来很疯狂或者压抑的事。这些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由于雅各布自身的原因。雅各布完全是一个永远都无忧无虑的人,他浑身都带着这种快乐的气味,并且把这种快乐和身边所有的人分享。就像围绕着地球旋转的太阳,只要有人进入他的引力范围,雅各布就会温暖他们。这很自然,这就是他的一部分。难怪我这么热切的想见到他。

  甚至当他评论我仪表盘上裂开的洞时,也没有让我陷入应有的慌乱中。

  “立体声音响坏了吗?”他问道。

  “是的,”我撒了个谎。

  他在洞的周围拨弄着。“谁把它取出来的?好多地方都弄坏了……”

  “是我,”我承认。

  他笑起来。“也许你不应该过多的接触摩托车。”

  “没问题。”

  按照雅各布的说法,我们在垃圾堆里的确遇到了好运。他为找到的几块被油脂弄黑的变形金属块而兴奋,我只是对于他能说出它们原来应该是什么而印象深刻。

  从那里我们开往霍奎厄姆的切克校检汽车零件公司。我的卡车要在蜿蜒的高速公路上向南行驶两个多小时,但是和雅各布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他聊到他的朋友和学校,我发现我自己甚至不用假装感兴趣而提问,而是真的对他说的东西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