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重复(第5/5页)



  “怎么啦?”

  “到底有什么事让你烦恼?我的意思是,关于山姆的事?还要别的什么吗?”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是看起来他没有生气。他看着地面然后一遍又一遍的用鞋子踢着他那辆摩托车的前轮,就好像在合着拍子。

  他叹了口气。“只是……他们对待我的方式。那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现在他的话匣子好像一下子被打开了。“你知道,地方议会应该是以平等为原则组成的,但是如果它有领导人的话,那应该是我爸爸。我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会以那样的方式对待他。为什么他的意见最重要。也许与他的父亲和祖父有关。我的曾祖父,伊弗列姆.布莱克,是我们的最后一个酋长,他们一直还听从比利,可能是那个原因。

  “但是我和其他人一样。没人会特别的对待我……直到现在。”

  这让我有些意外。“山姆对你很特别?”

  “是的,”他承认,不安的抬头看着我。“他看着我的感觉好像是他正在等待着什么……就像我有一天也会加入他那个愚蠢的帮派一样。他对我比对其他家伙更关注。我讨厌这样。”

  “你不会加入任何组织。”我的声音很生气。这件事真的让雅各布很烦恼,这一点激怒了我。这些“保护者”认为他们是谁呀?“是的。”他的脚继续有节奏的踢着轮胎。

  “怎么啦?”我感觉到还有更多的事。

  他皱着眉,眉毛紧蹙的样子看起来既难过又烦恼,而不是愤怒。“是因为恩布里。他最近老是躲着我。”

  这些想法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是我想是不是因为我造成了他和他朋友之间的问题。“你最近老是和我在一起,”我提醒他,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我已经独占了他太多时间了。

  “不,不是因为那个。不仅仅是我——还有奎尔,其他人也是。恩布里一个星期没去学校了,但是当我们去探望他的时候,他也不在家。而且他回来以后,看起来……非常的焦躁不安就像要崩溃了一样。好像被吓坏了。奎尔和我试图让他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和我们任何一个讲话。”

  我看着雅各布,不安的咬着我的嘴唇——他真的受到了惊吓。但是他没有看我。他只是盯着自己正在踢橡胶的脚,好像那双脚不是属于他的。他踢橡胶的节奏变得更快了。

  “然后这个星期,无论去哪,恩布里都和山姆他们待在一块。他今天也在悬崖的上面。”他的声音很低沉很紧张。

  他最终看着我说道。“贝拉,他们去招惹他比来烦扰我更让人受不了。他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关系的。现在恩布里跟在山姆身边就像他加入了一个邪教组织。”“其实保罗也是类型的情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他以前跟山姆一点关系也没有。接着他几个星期没去学校,当他回来的时候,突然就成为山姆的部下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弄不明白,但是我觉得我必须搞清楚,因为恩布里是我的朋友而且……山姆看我的样子也很奇怪……”他的声音开始变小。

  “你和比利谈过这件事吗?”我问道。他的恐惧传染给我。我脖子后面感觉冷飕飕的。

  现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是的,”他不屑的说。“还真有帮助。”

  “他说什么?”

  雅各布的表情充满了讽刺,当他说话的时候,他模仿着他父亲深沉的声音。“现在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雅各布。过几年,如果你没有……好吧,我以后会跟你解释的。”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声音。“我应该从他的话中了解到什么呢?他是试图告诉我一些关于愚蠢的青春期,还是成长过程中的事?这次并不是这样。有些不对劲。”

  他咬着他的下嘴唇并且握紧了拳头。他看起来好像要哭了一样。

  我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抱着他,搂着他的腰把我的脸放在他的胸口上。他太高了,我感觉就像是个孩子正抱着一个成年人。

  “噢,杰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如果事情变得更糟你可以过来跟我和查理住在一起。别害怕,我们会想出办法的!”

  他呆住了一下,然后他长长的手臂犹豫的抱住了我。“谢谢你,贝拉。”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

  我们就这样站了一会,这不会让我难受,事实上,这样的拥抱让我觉得好舒服。这和最后一次某人这样抱我的感觉不一样。这是友情的拥抱。而且雅各布很温暖。

  这对我来说很陌生,如此的亲近——与其说是身体上感情上更是如此,虽然身体上也同样的陌生,——和另一个人。这不是我平常的作风。严格上来说,我平常并不容易和其他人扯上关系。

  我并不是指人类。

  “如果你会这样反应的话,我会更常崩溃的。”雅各布的声音很轻柔,恢复了正常,他的笑声在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他的手指试探性的、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好吧,这对我而言只是友谊。

  我迅速的挣脱开,和他一起大笑起来,但是我决定立刻把事情恢复到以前正常的状态。

  “很难相信我比你大两岁,”我说,强调着“大”这个词。“你让我感觉像个小矮人。”和他站得这么近,我真的不得不伸长脖子来看他的脸。

  “当然,你忘记了我已经四十多岁了。”

  “噢,你说对了。”

  他拍拍我的头。“你看起来像个娃娃,”他打趣到。“一个陶瓷娃娃。”

  我转了转眼睛,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不要再说关于白化病的俏皮话了。”

  “真的,贝拉,你确定你不是吗?”他伸出他黄褐色的手臂放在我旁别。这种不同并不让人愉快。“我还从没见过比你更苍白的人呢……噢,除了——”他没再说下去,我也看向一边,试图不去理会他准备要说的话。

  “那么我们是准备骑摩托车或者做其他事?”

  “我们骑车吧,”我同意,比我半分钟前可能会有的反应更热情了。他那句没说完的话提醒了我来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