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 这是真的吗?”

他看的这个正是乘秋宗某个长老的“刺激”留影,他不由得向前倾试图从其中找出这是个幻境的证据。

江明鹊轻轻一笑,打破了了他的幻想:“这是真的, 留影石不能造假的。”

留影石中。

平日和善的长老好像被魔修附身了一样,拿着一个长鞭, 对着好几个无辜的孩子露出獠牙,听到那些求饶他甚至置之不理, 越发变本加厉。

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内容大多不堪入目, 虐待虐杀等人性阴暗面在其中显露无疑,让一向讲究无为而治, 明哲保身的他们都坐立难安。

他们单知道这一些同门功利心重, 没想到在背后居然是这样的人!

一个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有一群人是这样的, 甚至还有很多人皆是执掌乘秋宗的人!

但他们也越发心凉。

因为这些人联合起来,那对乘秋宗来说必定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有些想要出手的人犹豫了。

他们守着自己的一方水土, 和人井水不犯河水, 安逸惯了,提起刀来都有点坠手,还需要掂量。

江明鹊看着他们面含隐怒,但都还没有到气的夺门而出找人算账的程度。

还不够, 她想。

有人沉声问:“江真人,请问你给我们看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他们隐隐有个猜测, 又不敢直说。

“我相信各位也已经猜到了。”江明鹊扫视了一眼全场的人,慢慢道,“乘秋宗即将迎来一场变革。”

变革?

不少人脑子一懵。

乘秋宗开创几千年, 哪有什么变革一说?江明鹊说的是他们想的变革吗?

“你想做什么?”

江明鹊嗤笑:“这位长老,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嗤——”

大家都觉得江明鹊不自量力。

哪怕是他们,想都不敢去想。

区区一个金丹期弟子——又怎么敢和这么大小二力量抗衡?

哪怕她身后有强大的师门,但东门清禅道君在不断衰落,前段时间他们又突闻噩耗,都说清禅道君入土的日子都在倒计时了。

没了道君做牌子,她哪里敢舞大旗的?

“乘秋宗从来就不缺元婴修士。”有人提醒她。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东门元婴修士加起来还不够一个门的元婴,更别提那些人,各个都是元婴起步。

哪怕你东门各个牛逼,可双拳难敌四手,这是一场注定的败仗。

江明鹊莞尔:“这不是还有诸位前辈在吗?”

众人哑口无言,互相对视。

且不说他们这一动会让乘秋宗分裂成什么样子,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武力。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辅助性修士,是一群社恐加技术宅,武力值普遍比不上那群舞枪弄棒的,真要他们出手……后果难料。

她直接看向装聋作哑的南北门门主。

北门门主干笑一声:“小丫头,不是我们不帮你啊,可我只是个只会钓鱼的老头啊!腿脚不利索,比不得他们啊。”

不是他们不愿意出力,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更何况,现在乘秋宗可不只有这一件破事,乘秋宗里现在混入了很多妖族,抓也抓不完。

在他们眼中,还是外敌更严重,导致现在没有人能分心去对付那群乘秋宗蛀虫。

南门门主睁着半瞎的眼睛:“丫头,你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吧?”

“确实,我还有一点都没有告诉你们的。”

“已经有很多长老,都把地契山灵出售了。”

这一句话,让殿内静的吓人。

“你,你说的什么?”有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从牙齿里挤压出一句话,脸色极其难看。

地契,是代表着他们身下这块土地的所有权,也是乘秋宗命脉所在。

一旦失去这些,失去山灵护卫,那乘秋宗就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这些在这里经营了一辈子的人,乘秋宗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就算死后骨头也要洒在山门里,失去这些,那他们就会没有家了。

现在脾气再好的人也发了火,恨不得将出卖乘秋宗土地的人来一个千刀万剐。

江明鹊拿起了一张地契,递给北门门主。

这张地契一出,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北门门主双手有些微的颤抖,口中振振有词:“祖山有灵,速速显行。”

地契中爬出一位小山灵,它状如小人,浑身发着白光,向着北门门主鞠躬。

它与乘秋宗地盘连枝,身上的气息不言而喻,就是乘秋宗的山灵。

乘秋宗第三十条规则,山灵不可买卖,卖了就直接算乘秋宗叛徒,乘秋宗所有人都有义务将其诛杀,追回地契。

“这群食人忘本之徒,着实可恨!”

“我没想到,他们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动祖山!”

北门门主眼睛充血,在场的人也愤怒无比,就要抄家伙去打人。

南门门主给自己掐了一卦:“江师侄,你有计划了吗?”

“我确实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但一旦实行,乘秋宗便伤筋动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态度相较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祖山都能被那群人给卖了,还怕什么伤筋动骨?”

“江师侄尽管放开手脚,我祝岚第一个支持!”

“还请诸位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我需要你们要做的也很简单,那便是将自家新弟子都送到我二师兄那,要表现得很积极的样子,不只是内门,外门的也要,然后什么也不要说。”

这一步棋风险不可谓不大。

成了,能吸引那些人跟风送新弟子过去,但不少人面上都有犹豫。

毕竟,太史王措怎么说也是个魔修,而且这时候。

“江真人,还有别的办法吗?虽然会引起你伤心,但我不得不说一句,清禅道君他真的能够保护好这些孩子们吗?”

江明鹊摇头,瞥了那人一眼,他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大殿中多了一个呼吸声。

有人在北门门主旁边打了个哈切:“我说师弟妹们,听话,照做,懂?”

在场人都被镇住。

被众人念叨着要完要完的迟清禅浑身灵气充盈饱满,说一句活蹦乱跳不为过。

“回光返照?”

迟清禅向说话的人丢了颗石头,那人头上立马肿了一个大包。

迟清禅温和地问:“痛不痛?”

“痛!”

“那这就不是梦,有空去丹陆山那找他们掌门治一下眼睛。”

被打的人委委屈屈地应了是。

大家都傻了。

“您,您没事了?”

迟清禅吊儿郎当地往江明鹊身后一躺,理所当然占了她的位置:“勉勉强强打十个婴孩不成问题。”

江明鹊掐了迟清禅手一把,没有移开:“诸位,请不要激动,听我说完。”

有迟清禅在,众人质疑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