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6页)

谢青鹤随他起身,要去给他弄些热水洗漱,笑道:“是。自然师哥也一样贪欢好色。本就是两个人才能做的事,你想我不想,哪里做得了呢?不是怪罪训斥你,只是真的要做正经事了。”

他将伏传揽在怀里,带着往外边池子里走。

水源处的池子本是两个,一处饮用,一处日用,是个非常吉祥的葫芦水形状。

自从在日用的大池子里洗过被单之后,谢青鹤就觉得叫小师弟在里边洗澡不好——不是觉得伏传会弄脏了池子,而是觉得洗过被单的池子配不起小师弟,干脆又在旁边给伏传掘了个澡池。

伏传挺会起哄,又说要立阑干,可以挂衣裳,又说要凿个小台子,可以放茶炉点心盘子。

谢青鹤对他完全没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一身的手艺,不给小师弟使,给谁使?

谢青鹤花了小半天时间,照着伏传的指点一一做好之后,这澡池就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阑干挡了外界的视线,澡池有半人高,两个人在里边洗浴嬉戏都不成问题……

当天晚上,二人就做了戏水的鸳鸳。

事后伏传躺在池边,两只脚伸进热水里,望着苍茫的星空,对他说:“上古人皆幕天席地,行此美事,真是会享受啊……”

那个时候,谢青鹤就决定让云朝搬出观星台了。

小师弟喜欢幕天席地,他好像……

也不讨厌。

二人一路走出来,隔壁伏传故居木屋的窗格前,廊轩的矮阶上,煮水茶炉的阑干边……尤其是廊轩那处放煮水茶炉的阑干处,伏传特别坚持一定要在那里。

那是伏传最难过的一段记忆。

他曾在那里满怀虔诚的煮了一壶玉露茶,捧到谢青鹤手里,谢青鹤倏地变了脸色。

他不曾说过自己的难过,只是非要拉着谢青鹤在那里行事,谢青鹤马上就明白了他的心结。那是谢青鹤话最多的一次,搂着伏传说了无数次心爱,事毕回屋,饭都吃过了,伏传才趴在他怀里大哭了一场,总算将从前的暗伤与委屈都哭了出去,彻底解开。

短短一个月时间,二人留在观星台的共同记忆,远比从前数年还要频密繁多。

不是说二人从前相处得少,或是感情不深。只是从前二人就算待在一起,除了吃饭喝茶聊天,其余时候也都是各做各事,哪怕是谢青鹤指点伏传修行,也是一个说,一个做,很少同做一件事。

这种情感极其强烈真挚又私密的事,又必须二人一同去做,留下的记忆自然非常深刻。

到了澡池边上,伏传先将衣裳在阑干上挂好,等谢青鹤做热水。

谢青鹤只将手放在水里,顷刻间,整个池子就腾起淡淡的热雾。伏传已经见得多了,眼底仍有淡淡的艳羡之色。二人一同下了池子,泡在水里,伏传老老实实洗澡,并没有再撩谢青鹤。

“你曾随我去过伏蔚的记忆里,应该也知道我这几年都在常年入魔修行。”谢青鹤靠在池边,用毛巾擦了擦脸。

伏传点点头:“我知道。”

“其实,早几年我与文澜澜就有了法子,可以带你一起入魔。”谢青鹤觉得这事必须开诚布公的说,否则,哪怕是他与小师弟的关系,也很容易起猜忌,何必去冒那份儿险?

“并不是说,从前我不曾与你做了这件事,就对你心怀忌惮,不甘心为你引路。也不是因为你与我做了这件事,我才肯带你入魔。早几年你年纪还小,若是我带你入魔,二三十年都相依为命,我怕你会混淆对我的感情,越发离不开我……”谢青鹤说话的时候,注意着伏传的表情。

伏传听得很认真,神色也有些复杂,却没有显露出一丝怀疑与疏远。

他原本靠在另一边搓洗身体,闻言踏着水过来,靠着谢青鹤胸膛,说道:“大师兄,不管从前你是怎么考虑的,我深信你都是为了我好。”

谢青鹤明知道伏传不会作闹,也不会误会,真正听了这句话之后,还是觉得很舒心。

伏传又搂着他的腰,吭哧吭哧地说:“你若不解释此事,直接带我入魔,我也不会多想。但是,大师兄,你对我说了前因后果,我很高兴的。只有大师兄说了,我才知道大师兄好几年前就在为我的修行考虑了,大师兄时时刻刻都在关心我。你以后都告诉我,好不好?”

这话术就很厉害了。明明就是想要谢青鹤以后再接再厉,任何事情都对他解释清楚,被他甜丝丝地包装成这样,谢青鹤明知道他背后的心术,也丝毫不觉得讨厌,笑道:“自然是好。”

伏传用平坦结实的腹肌哐哐拍水,指尖在谢青鹤胸前划过:“今日……真的不能……么?”

谢青鹤被他撩得无奈至极,只得搂住他不安分的腰,说:“情兴意动,为何不能?只是……唉,平日稍微克制些……还想不想去入魔了?”

伏传如愿以偿,只顾搂着他:“嘿嘿嘿。”

不是他故意违背大师兄的命令,非要作闹。

如果大师兄的正经事是修行,是做功课,是去外门搞事情,他肯定会老老实实洗澡。

结果板着脸训了他半天,那正经事居然是入魔……

他试过溯往术的!

那玩意儿又不花时间,跟夫夫恩爱根本不冲突!

这个澡从上午一直洗到了下午,中间谢青鹤还得腾出手给水加热。

伏传穿戴整齐之后,满脸都是偷笑。明明也是很寻常的事,被大师兄训斥过不许恣意贪欢之后,又偷了两回腥,那感觉比昨天的理直气壮都刺激……难怪山下凡夫说,偷不如偷不着。

意识到这点之后,伏传本是披着宽敞的袍子晃荡,回屋又换了一身扎革带的锦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层层的衣裳裤子,套上袜子靴子,连领口都没露出一点儿肉。

穿整齐了再出来,他偷偷看谢青鹤的眼神。

对的,就是这个眼神……大师兄想扒我的衣裳!大师兄果然也很贪欢好色!

——这事都是伏传主动,不管谢青鹤几次说他也如此,他也渴念,伏传还是喜欢去寻找谢青鹤也热切渴盼自己的证据。

所以,很多时候,谢青鹤也不会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绪,大大方方让伏传窥见真相。

情人间悄无声息地过了一招,伏传得意洋洋,谢青鹤也觉得故意勾引自己的小师弟很可爱。

只是,好色归好色,谢青鹤的守心功夫比伏小流氓好上千百倍不止。一时心动之后,谢青鹤认为这事完全可以放到晚上再做,他是半点都不着急。

好东西要慢慢吃,唾手可得的一切都不够甜美。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师弟……值得等待。

二人甜丝丝地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收拾停当已经是半下午了,眼看着斜阳西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