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人才(第2/3页)

况且,关于姚石带人卷款跑路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但苗家就是拿不出证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说不出的憋屈。

双方都明白这一点,因此面对时砚时,姚石说的话也十分硬气:“我知道你在汤料里添了什么东西,若是不想成为过街老鼠的话,乖乖将当初欠供应商的钱儿还了,这码事便算是过去了,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像是担心时砚不明白似的,颇显得意的补充了一句:“你大概不清楚吧,苗家自从你夫人苗凤花当家后,八成货物的供应商便成了姚淼。

而姚淼此人,正是在下堂弟,今儿在下便是替堂弟辛苦跑这一趟,希望许老板能行个方便!”

时砚都懒得说苗凤花办的这事,何止供应商是姚石的堂弟,杂货铺掌柜和姚石是表兄弟,香烛铺子掌柜和杂货铺掌柜是同村。

自从在姚石的引荐下,依次换上这两掌柜,香烛铺子的手艺人便被赶走了,替换上的正是姚石堂弟供应的香烛,供应了香烛后,又因为价格低廉,顺理成章的成了杂货铺的供应商。

一环套一环,精彩绝伦。

东家苗凤花反倒是像个工具人,铺子收益每况愈下,也只以为是她生病期间,无暇照料生意所致,对几个掌柜的抱着十分的信任。

且依照时砚的猜测,苗凤花根本就不知道这四人之间的关系。

时砚十分受教的点头:“你能将你堂弟姚淼,你表弟文光,还有你表弟的同村袁博轩一起拉进来分苗家的这杯羹,是你的本事,凤花在你手里栽了,是她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可你说的还供应商欠款一事,许某人不是很明白。

若是许某没记错的话,当日姚淼带人上门收债,岳母将压箱底的首饰全部折价交给了姚淼,这一点当时有人证,有字据,做不得假吧?”

时砚站在姚石旁边,斜睨一眼,似笑非笑道:“适可而止吧!”

姚石不以为意的从袖中掏出一张收据撂在时砚眼前,语带得意:“我承认,白纸黑字的东西我当然承认,你瞧瞧这字据,是不是你家娘子凤花的手笔?

当初欠供应商的银钱乃是八百五十三两,零头给你抹了,算是八百五十两。而你家老太太压箱底的首饰折价二百两卖于我堂弟姚淼。

还欠着六百五十两银子,因着你家出现变故,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便宽限了半年。”

说着回头打量店里的客人,笑眯眯道:“早就听闻许老板你日进斗金,想来不稀罕咱们这点小钱儿的吧?”

前几日才理完账,苗家生意在苗凤花手里大幅度缩水,一季度能欠供应商三百两银子顶天了,而老太太那些首饰,大部分是陪嫁,少部分是苗老爷后来添置的,认真算起来,也在小一千两上。

就这,还不知足,试图从时砚这里再敲最后一笔竹杠。

贪得无厌!

时砚面上不恼,笑眯眯的吩咐刘二伯:“先将我今儿早上准备的桌子搬出来,就放在门边儿上!

再将我亲自炒的茶叶端出来给在座的诸位满上。

最后,将我让你特意带出来的匣子拿出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一笔一笔将账目算清楚!我要请在座的诸位给我做个见证!”

刘二伯不知道东家是何目的,但见时砚还能笑呵呵的和姚石说话,便放心的照办。

旁人一听时砚让做见证也来了兴趣,尤其是刘公子,正嗦完粉,整个人陷入贤者状态,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有个事情能引起注意力,自然乐的参与。

便大包大揽:“可着整个百安县的打听,再也没有比本公子更公正的人了,有什么放心的摆在台面上说,本公子一定让双方都心服口服!”

此时姚石也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刘公子的身份,自然乐的结交,自认为账目没有问题,收据没有问题,做的十分干净。于是十分淡定的恭维了刘公子几句,让时砚随意。

既然如此,时砚便不客气了。

一切准备停当,拿出街对面当铺老板倾情贡献的一把算盘,算盘珠子互相碰撞间,从摆在桌上的匣子里拿出五指厚的账本。

“其余两家铺子先不论,这是我苗家米粉铺子之前三年的账目,一笔一划,全都是姚老板亲笔所书,姚老板瞧瞧,可是如此?”

自然是如此的,姚石拿到手里大致一翻,心下便稳了,这账本哪里做了假,哪里有出入,他一清二楚,但外人拿到手里,每一笔都是合理支出收入。

他从中得了多少利,想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于是十分放心的推给时砚:“既然许老板要算那边算吧,我姚某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也让诸位知道姚某的为人!”

时砚掀起衣摆坐下,朝姚石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算盘珠子开始噼里啪啦的响在众人耳边,一开始没什么问题,姚石还在旁边配合时砚报账点头,表示认可。

旁人只觉得时砚这几月的变化之大,叫人目不暇接,不仅读书了,连打算盘这等账房先生做的事儿,也如此熟练,不得不佩服!

结果听着听着便不对了,只听时砚说什么:“三年前七月下旬,每日单是柴米油盐的支出便是八十文,可见生意火爆。

可我去隔壁和对面的店铺求证过了,当时京中老太后薨逝,禁止一切宴饮活动,咱们整条街几乎没有生意,这笔账便不对。”

“同年九月中旬,因天气炎热,生意萧条,每日积压米粉损坏便在半两银钱左右,连着十日。但我翻过地方志,那年九月城内王家立了一个贞节牌坊。

当时天气凉爽,王家为了庆贺贞节牌坊的落成,邀请附近几县的乡绅前来吃酒,进而带动整条街的生意,所有商家生意都好了两成,不至于独独落下咱们家……”

“嗯,还有年节前,生意必定会好许多,所有物品涨价,米粉成本上涨两成也是应该,但你前头不是说为了应对年节涨价,提前囤积了大量米粉吗?

怎的到了跟前儿,像是忘了前头发生过什么似的,又高价买进了一批?”

“哦,这里说给周老板家的调料结了十八两五钱银子,刚好我和周老板相熟,托人家查了账,当时你只给了人家六两六钱,且他们家的东西就值六两六钱,至于其他的钱儿,还请姚老板回头给我个说法……”

“对了,鉴于你前头的不良信用,我便请周老板仔细查了三年间你在他那里的消费,总共是三百二十一两五钱,但是你账面上支取了,我算算,一共是一千一百二十三两五钱,真是好奇其余的钱儿去了哪里呢!”

“还有在你姚掌柜的账面上,每捆柴都比旁人家贵两个铜板的事儿就不说了,咱们就说说大面上,每年都有那么八九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