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还不是因为她大清早的说些引人遐想的词。

谢宴没有作答, 面容温度不减,视线更是炙热地落在小姑娘身上。

室内温度适宜,初春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衫,款式较为宽松却在上部分凸显出女孩的柔美, 袖子半挽起, 露出一节细白的手腕, 此时半托着下颚,依然饶有兴致地看外星物种一般观量眼前的男人。

“那个……”她停顿片刻, “还是说男人早上都比较……想入非非?偶尔还会有晨那个啥勃等正常现象, 你不用太过于害羞。”

本来只是脸色稍稍红了一下子的谢宴,现在被她说成浑身上下都不正常并且有反应的下半身思考禽-兽。

谢宴面不改色:“你对男人了解的还挺多的。”

初春:“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

行吧。

他已经从禽兽升级为家禽。

这也算一种殊荣。

谢宴:“那你想吃猪肉吗。”

初春差点噎住:“……啊?”

“以后迟早要了解的。”他说,“不如提前扩展知识面。”

“不不不——我闹着玩,我不想吃猪肉也不想再见猪跑。”初春忙摆手, 当做自己什么话都没说过, “再说我想知道的话可以百度, 不用你帮我扩展。”

“……”他已经起身,“实践出真理。”

初春的心头咯噔了下,不知道是退是进, 等他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原封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周围危险重重。

“我不看我不看——”她下意识捂着眼睛。

晨那个勃确实是男人早上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 偶尔了解这种生活小常识就行了,她真的不想扩展知识面去见识下什么样子。

手捂着眼睛,但还是凭着感光能力感知到他就在眼前,初春的心跳不仅加快,“你怎么还玩真的,我真不看你……”

话还没说完,唇间被一块甜腻腻的点心塞堵住。

透过指缝她看见谢宴俯首看戏似的打量她。

初春无意识嚼软嘴里的点心, 含糊不清地说:“你干嘛。”

“你以为我干嘛?”

“我……”

她放下手,目光已经一点不落将他浑身上下看完,白衬衫黑西裤,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清冷贵公子的姿态,没有任何污化的迹象,原本带着点红的俊颜此时也恢复平静。

反倒是她。

脸红了。

初春记得很清楚,他刚才说要帮她提前扩展知识面,所以当他过来下意识理解为他想给她看些什么不好的画面。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并且姿态优雅,还温柔体贴地给她喂块点心。

由此可见,她被耍了。

“小初春。”谢宴于她跟前更近一步地站着,稍稍俯身,唇间的气息贴着她的耳垂,以她刚才同样的口吻问:“你脸红什么?”

“……”

“大早上的,不要总是想些不健康的东西。”

“……”

好家伙,现学现用,才智过人,人模狗样。

-

早饭时间过去没多久,初春接到谢星临的电话。

他说他的伤势快好了。

还说,他想见她,但不需要现在来医院,他要走了,希望她能来送机。

“初初,我不是不喜欢你。”那头的男声还带着少年气的爽朗,“我只是不想和二叔争了,他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要是我帮你抢走的话,他这辈子都很难找到对象。”

初春不禁觉得好笑,“你还挺孝顺。”

“对啊,所以,你还是快点把他收了吧。”谢星临笑道,“我知道,你还喜欢二叔。”

从一开始谢星临就应该明白的。

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让她苦苦煎熬过夜晚的人。

在医院的这段时光,他总是想起来,她来病房看自己的样子。

她确实担心他。

然而事故发生之后,她并没有选择守在他的病房。

哪怕他伤得比谢宴重。

哪怕当时火灾过后,她在担心他,想要过去救他。

如果是别人的话,谢星临很不甘心就这样输掉,偏偏那人是谢宴。

有时候他会恶意地设想,他如果不放弃,始终呆在初春身边,将谢宴逼退会是怎样的。

看他孤独终老吗。

然而他也得不到喜欢的女孩。

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退出。

初春犹豫很久,缓声道:“谢星临……”

“你不要担心我。”谢星临说,“我会去我自己喜欢的地方。”

顿了顿,“也会喜欢我现在喜欢的女孩。”

下一句是,要是二叔对你不好的话——

算了,这种假设,连他都知道不可能存在。

接完谢星临的电话,初春缓了缓心情。

她挺羡慕谢星临的。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沉思的样子,落入谢宴的眼底。

他一句话没问,心里到底吃了些不痛快的味,想想还是算了,一个电话而已。

过了会,初春又接到医院的电话。

医院那边,直接告知说初父已经去世。

这个电话打来得过于意外,以至于她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没反应。

父亲去世了?

最后一次父女两个见面还是很久以前,初父因为疾病缠身,在重症昏迷许久。

而后就这样走了。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怎么了?”准备出门的谢宴看到她呆呆愣愣的样子,过来问道,“谁的电话?”

“医院。”初春低头,“我爸走了。”

云淡风轻的口吻,听起来没有太多的悲伤。

三年前父女两个的关系几乎决裂了,而后她回来,不过是初母叮嘱的,可以说别有目的,父女两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

然而国人常有这样的情怀,活着的时候憎恨不已,死了人之后又颇有遗憾。

“去医院看看吧。”谢宴说,“他生前应该安排好自己的葬礼和手续,不需要你操心。”

他知道她对初父的父女情并不会很强烈,但如果不见最后一面的话,日后想起兴许会后悔。

谢宴陪她一起去的医院。

初父刚失去生命,人还没有从病床上移走,外面有一些远方表亲哭丧,程晚静和程母都不在。

遗产分到手之后这两个人再也不需要假惺惺的了。

身为男人,初父做到这份上极为可悲,两方女人和闺女都没有讨到好处,死之后引来的眼泪大部分都是假的。

初春在病房外面远远地看着,里面人多,她不是很想进去挤。

站在她身侧的谢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恒初早就欠下巨额债款。”他说,“不需要一个月公司就会彻底破产。”

“这么严重?”

“所以你父亲的遗嘱对你来说是有益的。”

谢宴知道的是,目前恒初的大部分股份掌握在程晚静和一个叫秦铮的高管手中,近段时间公司各项业务项目链看似稳定实际上像个摇摇欲坠,根基不稳的大楼,只要抽出其中一根钢筋就会彻底崩塌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