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记忆遗传的一种可能(第4/4页)

放下书,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而后,孙敏回过神来,倒抽了口冷气,她把思维的焦点转移到了自己生物学的专业领域上,以更加细微缜密的心思推测起人心这道进化树上最无解的题。

“迄今为止,生物学上关于进化有几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其中最为有名的当数人类智力数次短期内的爆发,如三百万年前的猿猴突然从树上走了下来;又如五万年前,突然出现了现代智人,我们和当时智力较为初级原始的尼安德特人彻底地分化,彻底地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进而使得人类一下子能够创造出各种复杂的工具、运用各种丰富的语言,并最终形成了现在能够发明创造出各种现代化高科技的物种。这种在一个短期时间点的智力急剧爆炸,看起来并不依靠于缓慢的自然选择的进化,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有针对性地精准地影响人类的心理演化,相当的奇怪。有足够可靠的资料显示,人类非常有可能是一下子变得极其聪明的,人类的智力非常有可能是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一下子就有了质的跃升。这就好比,达尔文曾经指出过,人眼睛的精巧是不可思议地,如果靠自然选择进化的话,相当于把一堆砖头扔上了天,落下来的时候,却正好成为一座房子,得要怎样不可思议的条件凑巧到一起才能发生这种事?更像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不过,在眼睛的问题上,达尔文没多久就找到了证据。他发现,在许多低等动物的身上,眼睛都或多或少地有所缺陷,如扇贝的眼睛只能区分白天与黑夜,文昌鱼的眼睛主要是用来判断方向,如果我们可以把地球现有动物的各种各样的眼睛从简单到复杂排列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可以清楚地推导出复杂的眼睛是如何一步步地进化出来的,人类精巧的眼睛并非一蹴而就。

不过,古生物学上,关于人类智力这种比眼睛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的短暂跃升问题,生物学家们时至今天却依然十分困惑,仅仅是基因突变?可得要怎样的复杂变化凑巧在一起才能完成这样的蜕变?困难程度已远远超越了达尔文的比喻,因为人类哪怕是去和最有智力的黑猩猩比智力,也不知要高明出多少倍,有非常根本性的不同,这是一条很深很深的鸿沟,中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过渡的物种。还是,真如百里笙所言,真有什么东西在有针对性地尤其精准地左右着人类的精神世界,从而最终导致了我们在智力的演化上少走了许多的弯路,一下子变得如此聪明?难道我们并非完全通过缓慢的自然选择才获得了这样高的智力?再进一步去看,三千年前的人类,除了各方面的资讯比我们现代人类少,其整体智力真的比我们现代人差吗?智力的出现都要依赖这种短期内的骤然爆发,而不是缓慢增长形成?更或者,只是因为生物学家们还没能找到更多的化石来表明人类的智力实际上并非陡然的跃升?还是回到刚刚眼睛的例子好了,在犬类中就有不少是色盲,视力较弱,但和我们的视力已经非常接近了。而智力上和我们接近的物种,翻遍整个地球近千万种生命,却根本就找不到,太让人不可思议,也太让人害怕了。”

书房门突然被“咔”一声拧开了。身后赫然出现一个短小精悍的黝黑人物,理着寸头,细长眼,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狠辣歹毒的劲儿。

“我实在弄不明白,你竟敢把我留在身边?现在满大街都是警察,你就不怕他们冲进来抓个正着?到时你可就是窝藏罪了。”这个悄然走进书房的人打断了孙敏这种难有结果的沉思,而他没有直言的其实是:“难道你就不怕我这穷凶极恶之徒把你给先奸后杀了?反正我手上已经沾有五条人命了。”

“我都不怕,难道你还怕?”

孙敏收留了这个最近在市区内闹得沸沸扬扬的持枪抢劫罪犯,因为她知道,他能给她带来新的危险,自己接下去的几个晚上势必又能有好梦了。当然,目前她所要做的就是先能从各种激荡复杂的情感里抽身出来,安稳地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