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六章 船长有消息了(第3/3页)

他提出的问题都很迅速地得到了回答。他得知那欧洲人当时是在一个印第安人部落做奴隶,而这个游牧部落位于科罗拉多河与尼格罗河之间。

“现在那欧洲人在什么地方呢?”巴加内尔问。

“在卡夫古拉酋长家里。”

“是在这条直线上吗?

“是的。”

“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印第安·包于什族的首领,有两个舌头、两颗心的人!”

“意思是说,此人说话反复无常,言而无信。”巴加内尔翻译了那句巴塔哥尼亚俗语之后,补充说,“我们有希望把我们的朋友解救出来吗?”

“如果他还在印第安人手里的话,当然可以。”

“你最近听说过他吗?”

“很久前了,自那以后,太阳给草原又带来了两个夏天了。”

听到这个回答,哥尼纳凡喜出望外。这个时间与信件上提到的日期正相吻合呀!但还有一个问题不清楚,要问塔卡夫。巴加内尔又立刻用西班牙语提出:

“你说到一个俘虏,是不是一起有3个呢?”

“我不清楚。”塔卡夫说。

“这个俘虏目前的情况你不知道,是吧?”

“杳无音讯。”

该问的都问了。很可能那3个人早就分开了。但是,这巴塔哥尼亚人所提供的信息可以证实一点:印第安人过去常常谈到一个落到他们手里的欧洲人,他被俘的日期及被拘的地点,甚至连描写他勇敢的那句话,都足已证明那欧洲人就是哈利·格兰特。

第二天,10月25日,一行人满怀新的希望又踏上了征程,继续向东寻访。这一带平原一片荒芜、空旷单调,当地人称为“沼泽荒漠”,无草无木的荒地被风蚀得光秃秃的。远处有条干沟和几处印地安人挖的池沼,岸边疏疏落落地生长着几棵矮树,彼此间还相距很远。偶尔也零零星星地冒出几棵决明子树,树上结有荚,荚里长着带有甜味的果肉,清凉爽口。此外,还有几丛笃褥香树、野金雀花树和各种荆棘。这些灌木、荆棘矮小干枯,可见土壤极其贫瘠。

26日,因为要赶到科罗拉多河畔宿夜,大家不顾劳累,扬鞭策马。他们马不停蹄,当晚就到达了西经69度45分的地方,这儿与先前的荒漠决然不同,是片草原区,十分美丽。草原里还有一条河,印地安语为“科布纽埠”,即“大河”的意思,此河流程之长,最终流入大西洋。在汇入大海的那一段,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离海越近,河水水量反倒越少。究竟是什么原因,至今还未考证,也许是这带土质疏松,河水流到这儿就浸入了土里,也许是被渐渐蒸发掉了。

到了科罗拉多河,巴加内尔迫不及待地跳进了被陶土染红的河水里,洗了一个“地理学式”的澡。河水很深,让他感到惊讶。这完全是由于初夏的太阳融化了积雪所导致的。这条河的河面相当宽,马趟不过去。幸而在上游几百托瓦兹处有个木桥,桥板是用皮条捆绑后吊在河上的。一小队人马由此过河,抵达左岸露营过夜。

巴加内尔在睡觉前,还把科罗拉多河仔细地测量了一番,并在他那张地图上仔仔细细地标注了出来,他已经漏过西藏的雅鲁藏布江了,再不能放过科罗拉多河,必须把它测量准。

27、28两天,一路平安无事。这里到处是贫瘠的荒野。景色单调而贫乏,地形也很呆板,然而土壤却很潮湿。一行人必须越过那些水渍的洼地和常年不涸的水草沼泽。28日晚上,旅行队抵达了一座大湖,准备在湖畔歇息。湖水具有浓烈的矿泉味,该湖名叫尤兰昆湖,印地安语为“苦涩湖”,1862年阿根廷军队在这里屠杀过无数的土著人。旅行队人由于路途劳顿,躺下便睡着了。要不是一群群猴子和野狗骚扰,大伙儿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好觉。那些猿猴野狗叫嚣不休,仿佛是在演奏一种天然的交响曲,欢迎宾客们的到来,只可惜这些欧洲人的耳朵偏偏领略不到那未来派风格的音乐韵味。

叫嚣不休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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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由南美吹向大西洋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