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十章 原形毕露(第2/3页)

大伙儿一致认为麦克纳布斯的这番阐释不无道理。

“那么,您可否给我们解释一下,”哥尼纳凡爵士问,“他既然是哈利·格兰特船长的一名水手,又是怎么跑到澳洲来的?他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怎么到澳洲来的,我可说不清,”麦克纳布斯回答说,“关于这一点连警察局也说不知道。至于为什么,就更加无法解释了。这是个谜,不过,我相信将来总有一天会揭开谜底的。”

“警察局目前连艾尔顿和本·乔伊斯实际上是一个人这一点都还不清楚呢。”约翰·蒙格尔斯说。

“你说得对,约翰,”少校回答道,“如果警察局知道艾尔顿和本·乔伊斯就是一个人的话,就有助于他们破案了。”

“这么说来,”海伦娜夫人说,“那家伙窜入到培迪·欧穆尔的农庄里来一定是有目的的,想伺机作案?”

“毫无疑问,”麦克纳布斯回答,“他本想拿那爱尔兰人开刀,我们却送上门去了,机遇更好,他便改变了计划。听到爱德华那一番叙述,又了解到不列颠尼亚号遇难的事后,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便处心积虑地打起了我们的主意,钻了我们的空子。他导演了这次横跨澳洲的旅行。在维么拉河,他与他的同伙,即黑点站的铁匠串通一气,在爵士的马蹄上安装了三叶形马蹄铁作为记号。从此,他那一伙人便一直跟踪我们。先是用毒草把我们的马牛一个个毒死,后来,时机到了,就将我们骗到雪河河边,把我们陷入这泥潭里,然后,交给他那帮匪徒来处理。”

关于本·乔伊斯的来龙去脉就都说完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胆大包天、穷凶极恶的逃犯。少校已经将他全盘揭露出来,大家彻底看清了那帮家伙的嘴脸,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的。哥尼纳凡不能不保持高度的警惕。一个被揭开面具的匪徒总比一个隐藏在内部的奸细的危险性要小一些。

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但后果很明显也非常严峻了。当时除了玛丽·格兰特,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在他人讨论过去所发生的事的时候,她独自默然无语地想着将来。蒙格尔斯最先发现她脸色发白,露出绝望的神色,他明白玛丽心里在想什么。

“玛丽小姐!玛丽小姐!”他连忙叫道,“你怎么哭了!”

“你怎么哭起来了,我的孩子?”海伦娜夫人说。

“我父亲!夫人,我的……”那可怜的少女哽咽着。

她说不下去了。但是这一提,大家心里立刻都明白了,都懂得了玛丽小姐的心思,明白她为什么泪流满面,为什么“父亲”二字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艾尔顿的阴谋一被戳穿,一切希望也随之化为泡影。原来那匪徒胡编乱造了一个沉船的故事是要把哥尼纳凡骗到内陆来。其实,不列颠尼亚号压根儿就没有在图福尔德触礁!哈利·格兰特也根本没有踏上澳洲大陆!这是麦克纳布斯听那3个罪犯亲口所言,千真万确。

对信件的错误解释再度让寻访格兰特船长的人们步入歧途!

大家看着格兰特这两个愁容满面的孩子,也都闷声不响。谁也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安慰他们姐弟俩。罗伯特在姐姐的怀里不停地抽泣。巴加内尔满腹懊丧,他叽哩咕噜地说:“唉!这该死的信件!把大伙儿都害苦了!十几个人为它脑汁都要绞尽了!”

这位可敬可爱的地理学家不禁自气自馁,一个劲儿地捶打着自己的脑门子,像是要把它捶碎才解恨似的,恨它想不出一个招术来。

哥尼纳凡走到外面正在执勤的穆拉第和威尔逊身边,想探探外面有什么动静没有。这时,天空乌云翻滚,从林子到河岸一带平原上,一片深沉寂静。静得微微有一点点声息也感觉得到。大群的飞鸟落在低树枝上,几只袋鼠悠然自得地吃着嫩草,一对凤鸟也放心大胆地将头从大灌木丛中伸出来,一切表明已没有人在那里扰乱那片宁静了。那伙强人一定已经走远了。

“这会儿,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了吧?”哥尼纳凡问那两个水手。

“没有,阁下,”威尔逊回答,“那帮恶棍应该走得远远的了。”

“那帮家伙一定知道敌不过我们才逃掉了,”穆拉第接着说,“那本·乔伊斯有可能跑到阿尔卑斯山脚下去,鸠合一些匪徒再来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穆拉第,”哥尼纳凡回答,“这帮流氓都是些孬种,知道我们武器精良,不敢贸然行事。不过,他们也许会趁黑夜再来偷袭我们。天快黑了,要加倍小心啊!唉,要是我们能离开这片沼泽地,到对面海岸去就好了!很可惜啊,河水在涨,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要是能弄到一条木筏把我们渡过河,花多少钱都行。”

“您为何不下令让大家自己动手造一只木筏呢?这儿木材有的是。”威尔逊提议说。

“不行呀!威尔逊,”哥尼纳凡回答,“这雪河非同一般,它急湍甚箭,猛若奔浪,是根本渡不过去的。”

此刻,约翰·蒙格尔斯、少校和巴加内尔都来到了哥尼纳凡身边。由于最近几场大暴雨,雪河河水比往年同季节的水位要高一英尺多。现在河水凶猛,激流跌宕,和美洲的一些急流如出一辙。像这样一片哗啦啦的狂澜,惊涛骇浪,漩涡翻滚,想力挽狂澜是绝对不可能的。

“渡河是不可能的了,”蒙格尔斯船长说,“不过,我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束手待毙呀!现在,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做艾尔顿在翻脸之前想要做的事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呀,约翰?”爵士追问。

“我是说,我们得想法子赶紧求援,既然去不了图福尔德湾,就得派人去与墨尔本联系。还有一匹马,请阁下把马交给我,飞奔墨尔本求援。”

“可这样太危险了,约翰,”哥尼纳凡说,“在这荒僻陌生的地区单枪匹马走200多英里路,简直是危机四伏呀!光本·乔伊斯那帮恶棍就够难对付的了,说不准在大小路口就有他们的人在把守。”

“阁下,这一点,我早考虑过了,可是现在情况十分紧急,不能再耽搁了。艾尔顿提出只要8天就能把邓肯号上的人带到这里来,我估计6天时间就回到雪河河岸。您意下如何?”

“在哥尼纳凡爵士还没有作出决定之前,”巴加内尔插话说,“我要提请大家注意。我认为派人去墨尔本刻不容缓,但是派约翰·蒙格尔斯去不妥,风险太大。他是邓肯号的一船之长,不能轻易去冒这个险。还是让我去比较合适。”

“你说得有道理,”少校接口说,“可是,为什么偏要派你去呢,巴加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