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深处(第4/5页)

文静赞同的点头,道:“别人是撞破南墙就会回头,她是把南墙撞破了还要继续撞,除非南墙主动跟她说‘没用的别撞了’,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可能回头。”

俩人说着,唐意秋从泳池那边走了过来,脸颊微红,应该是时欢刚刚没控制力道造成的。俩人看的心慌,生怕唐意秋要过来掰扯两句。

但是她们显然是想多了,唐意秋就是在她们休息室门口站着,眼睛里只有些许忧色,冷凄凄的。

文静撞着胆子问了一句,“唐老师你要进去看看欢欢吗,我们欢欢还没有好,现在特别难过。”

唐意秋往前走了一步,时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要没事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吧。”

唐意秋薄唇微动,话在喉咙里打转,半晌又敲了敲门。

屋里的人烦躁地叫了一声,“你干嘛呀,我在换衣服!你要是敢进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唐意秋动作顿了顿,接着继续推门。时欢喊了一声,“你让我静一静啊,我很快就好的。”

“好。”唐意秋收回手,“我拍完戏来找你。”

说着,她又在时欢休息室门口站了一会,时欢一直没出门,直到常青过来喊人。

本来那场戏是在下午,由于时欢那一巴掌下的力太重,陈令怕她的脸肿起来,就把下午的戏提前了。

唐意秋回去换造型的时候,时欢就从屋里出来了,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滴着水,只穿着一件羽绒服蹲在门口。她两只手撑着下颚,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静愣愣地看着她,想劝她多穿两件,但是想着梁君丽抢先开口了,“欢欢,你现在发展趋势很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上次跟你一起录综艺的乔心月你知道吧?”

时欢抬眸看了一眼。梁君丽继续说,“你看看她现在发展好吧,她非科班出生,跟你一样被人捡进娱乐圈的,刚开始还没有你这么好的资源,只能演端茶送水的角色。你现在演技不错,最好把感情放一下,到时候肯定比她的发展好。”

“而且,只要自己变强了,才有资格去把控感情,要是位置低了,连个转身的体面都没有,对不对?”

这明里暗里的暗示时欢怎么可能不懂,梁君丽是在说,要是哪天她和唐意秋掰了,也有个体面的收场。

时欢抿了抿唇,很烦躁,她偏头朝着唐意秋的休息室看过去。唐意秋到底是不会哄人,还是唐意秋并不想哄她?

她越看越颓废,最后还是陈令拿着大喇叭冲着她喊了一声,她才有了精神。

“陈导,我今天的戏不是都拍完了吗?”时欢揉了揉耳朵。

陈令点头,似随口一说,“但是后面有一场重头戏,你可以去学习学习。”

后面的戏都是唐意秋,之前时欢想溜过去看,陈令都不让,怎么这次主动让她看了?

她抬了抬眸,来了点兴趣,“我可以过去看吗?”

“嗯,之前看到过唐意秋抽烟吧?”

时欢用力点头,每天一起她们拍戏,按理说应该能发现什么,但她完全不知道,偏偏就那一次看到,可见唐意秋保密措施做的多好。

“去看看就知道了。”陈令说着,又开始跟她分析角色的感情,“你抱唐意秋的那一镜不能留下,个人色彩太浓烈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其实还不到入水,在秦知言问季语安难不难受的时候,时欢的角色就已经失控了,只是唐意秋的演技好,带着她拍才没被发现。

说起来,季语安比她坚定多了,下定决心不再当模特,就真的狠心放弃。她手上的疤是她特地弄的,单是陪违约金公司也不会放过她。

她先是咬牙把秦知言上的药洗掉,之后再也没有给自己上过药,硬生生的留下一条疤痕。而时欢哭了伤心了,还是不舍得放手。

时欢道,“我知道,谢谢陈导提醒。下一场几点拍啊,我去换身衣服,头发也吹吹,太冷了。”

“你知道冷就好。”陈令道,“半个小时吧,唐意秋那边造型弄好,就要开始拍了。”

半个小时足够时欢收拾自己了,她重新回到休息室,颓废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收拾好出来,除了眼睛有点红,她还是那个一点小快乐,就能兴奋到不行的时欢欢。

场务非常给力,短短一会功夫,他们就把泳池附近布置的和秦知言画室一模一样。

时欢本来想在陈令身边看,陈令直接给她指了一个地方,“看到那儿了没,那儿正好对着唐意秋的窗户,你一眼就能看到她。”

“可是……”时欢有些不理解,道:“那不是拍摄场地吗,要是把我录进去了,后期你们处理多麻烦啊。”

“没事,你去那里当个道具就行了。”

“道具?”时欢指指自己,在看看这满地的道具,她这样一个大活人去当道具真的好吗?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不想看唐意秋拍戏了?”陈令不耐烦地说,“你再不过去,我就要喊人清场了。”

“唉唉唉,你别急,我去。”时欢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蹲过去,她伸着脖子看了看,果然透过窗户能看到人影。本着一个道具的应该有的素质,时欢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等场记喊完镜头就落在了唐意秋身上。

此时的唐意秋就坐在画架前,她低着头在调色,可是她显得很没有耐心,就将画笔拿了起来在画布上用力使了两笔,力道很大,不像是认真画画,好像是在用刀子捅什么东西。

唐意秋本人会画画,每次拍戏要用道具或者需要到画画的情节都是唐意秋亲身上阵。

不管是时欢演的季语安,还是时欢她自己,她们都很喜欢看唐意秋画画。

她画画的时候很安静,好像什么都不会打扰到她,又很认真,每一笔都很温柔,那一瞬间,时欢就好像变成了她的画,在被她认真对待。

也不知道是画到了什么,唐意秋的情绪从暴怒难控到逐渐平息,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到收笔要重新上色的时候。她背抵着椅子,按了按眉心。

烟盒里还有留着半根烟,唐意秋将它点燃夹在指尖,每次到要熄灭的时候,她才会吸一口,好几次抖落烟灰都险些烫到她。

星火烧到烟蒂,最后那一点被压在调色盘里,唐意秋沾着颜料,把画上最后一处收尾。

她习惯性地朝着窗外看去,对面的房子再没有亮起光,住在那里的人搬走了,就在今天。

最开始她没有发觉,只是觉得烦躁,理不清头绪,再后来开始焦灼。那几天季家一直在收拾东西,晾晾晒晒的,像是新春之后最普通的打扫步骤,可是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直到季家父母把晾晒好的东西收进箱子抬上车的时候,秦知言才猛然反应过来,她们是在搬家。她想去追回季语安,但是季语安再没出现。